她闻声急忙喊道:“你别进来。”,起身擦拭身体。想到自己这一步走出去,往日的少女情愫,一片痴心,就全成了梦幻,可自己又能如何?该来的总是避不过。她轻叹一声,起身出水,任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开,将攒珠凤冠随手扣在头上,穿上那曳地宫装,足蹬一双金缕鞋,向外走去。
严鸿明知道这如花美眷跑不出自己手去,可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紧张感。按说他的家世、财富,对比一个江湖侠女,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他对夏紫苏一向奉如仙女,如今仙女下嫁,固然是欢喜,可人一刻没到手,就一刻放不下心来,竟如那初次成亲的小伙子一般,忐忑不安。
此时只见夏紫苏穿着那身宫装凤冠走出,尤其那随意打扮,于往日的高贵冷艳之外,又多了几分狂野气息,诱的他体内热血奔涌,几难自持。
夏紫苏见他那份要吃人的模样,若说不怕也是骗人。不过想到事到如今,不可能退缩,强自镇定心神,说道:“还傻着着干什么,还不进去洗一洗,也把衣服换了,咱们也好拜堂。”
严鸿闻听,如闻仙乐一般,抓起那身龙冠龙袍,一溜烟就跑进了浴室之内。他们两人穿着龙衣凤袄拜堂,也是好在岛上别无他人。否则单这一条,被人攀诬起来,也足够抄家灭族之罪。
夏紫苏出到正堂中,看严鸿已经准备好了夏言和自己父亲、母亲的牌位,却故意不把大娘、大祖母的牌位立上。而严家的几个长辈,则是一个没提。说是自己与他拜天地,弄的仿佛是严鸿入赘一般,也知是对方给足了自己面子。
“这天下间,似他这般肯顺着女人心意的男人,怕是没几个。”夏紫苏回想与邵景的接触经历,总觉得要论细心和讨女人欢喜,还是这位小相公更胜一筹。只是论起气魄胸襟,严鸿则望尘莫及。如今被困孤岛,厮守一生的话,也许知冷着热的小阎王才是更好的选择吧。
洞中还有些能用的胭脂,新娘子出阁,总是要化妆的。夏紫苏对着那铜镜,为自己点上几点胭脂。从这一刻起,自己就只是严鸿的娘子,而不再是行走江湖的紫衣嫦娥了。想到这,她忽然有了一丝解脱的感觉,或许这个结局也不错?
邵兄与龙姐姐两情相悦,自己的一番情丝本就是对不起龙姐姐,如今这种局面对几个人都好。而过了今晚,自己也可以像个普通的女人那样,过些简单的小日子,往日的岁月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夏紫苏收拾心情,将那从军资库里寻出来的白麻布在床上铺平,自己则来到大厅内的供桌前等候。不多时只听身后脚步声传来,暗道:好个猴急的家伙,我又不会跑。一想到严鸿几次救命的情形,心中多了几分甜蜜,纠结愁苦之感渐去。
二人携手来到那供着夏言等三人的供桌前,按着成亲规矩,拜了天地、高堂,夫妻对拜。岛上无酒无茶,只得取了两碗清水,做献茶之礼,送到了那神主牌前,这成亲仪式就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