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财啊,不在少数,登记造册,需要不少时间。如今军情紧急,还是等到打退了蒙古人,再做慢慢整理道理。眼下么,可以先拿一部分浮财出来,犒赏三军,以振士气,到时候军心可用,正好破敌。这一部分,自然是不必计入账目的了。依小女子之见,海钦差公务繁忙,这宝库的财宝数目,也不必令他知道,免得再分他的心。”
严鸿听张青砚这般说,心道这丫头看来比她师姐心眼要多,若是不收买好了,难免坏我的事。想到此,他回头在那宝库中的一箱首饰里略一寻找,恰见一对玉镯,玲珑剔透,看上去少说也能值几千上万两银子。严鸿微微一笑,抓起这对玉镯来,送到张青砚手中道:“张女侠,些微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张青砚见对方递来的玉镯,心头早是喜爱,口中笑道:“怎么?钦差大老爷这是要行贿小女子呢,还是再要做什么交易?上次说好用赵文华的人头换我帮你对付雷占彪,前帐未清呢,这回不知要买个什么?”
严鸿道:“哪里哪里,无非是朋友之间,赠送点小礼品,以示心意。反正这里的东西也都是王玄所有,我这也是借花献佛而已。正所谓宝玉赠佳人,也免得这上佳的玉器落到国库,被户部那一班儿官员惦记。”
张青砚练武之人,目力极佳,一眼看出这玉镯分雕龙凤造型,乃是新人聘礼里常有的龙凤镯。只是通常的龙凤镯一般都用金银打造,差些的用铜包金也有,用这上等美玉的却是不多。她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乱跳,心道:这厮这是无意,还是有心?难道看没人,就来撩拨我?
想到此,张青砚俏面微微一红。为了掩盖,她赶紧岔开话题道:“这玉镯子确是不差。对了,严钦差,你方才对邵盟主说,不让我们女儿家冲锋陷阵,这其中有什么深意?”
严鸿心想,我其实只是不想你们两个大美人跟着邵景这厮,此话却焉能对你明说?当即慨然道:“倒没什么深意,只是我个人的一点脾气。身为男子汉,杀身许国乃是大节,保护女人也是小节。大丈夫岂能让那千娇百媚的女儿家在阵前受那一刀一枪的危险?女人们,是要拿来呵护体贴照顾的。”
张青砚听严鸿这般说,心中又是一动,又问:“那胭脂虎孙姑娘呢?她以前在飞虎山可是响当当一位巾帼豪杰,莫非以后也不用再去与人撕杀?”
严鸿道:“张女侠说笑了。月蓉既然已经是我的妾室,那回京之后,她自然是在严府中做她的少奶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安享富贵,游玩八方。就算她习武人家闲不住,也自可带着家丁丫鬟,去城外跑马打猎。怎么还会去风餐露宿,受那江湖颠簸之苦,甚至继续刀口舔血的曰子?我严鸿不敢说是什么正人君子,好歹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半点委屈。”
张青砚听得这话,微微一笑道:“如此,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将镯子揣好,也离开了地库。
严鸿见张青砚走了,便又把库藏中的财宝,一一翻看,脑子里随便估着数。可是这箱子里各种琳琅满目的金宝实在太多,严鸿头脑里本是很善算计,一会儿却被那金光灿灿的晃花了眼睛,记也记不住。他干脆一**坐下来,摸摸这个,抓抓那个,简直舍不得离开这宝库了。他原本倒也不是爱财如命之辈,只是这两辈子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财产,不由不癫狂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