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藻咬牙道:“我却是无心与严府作对。但往年孝敬的银子不在少数,他严府若收了我的银子,反而欲放徐海,给胡宗宪撑腰坏我的大事,那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逼急了,我便向徐阁老输诚结盟,却也未必怕他严府!想那小阁老严世蕃也是聪明人,未必做此逼虎跳墙之事!”说罢,又叫一声:“来啊,给老夫拿笔墨纸砚来。”
次曰清晨,严鸿听到梁如飞回禀了昨夜跟踪之事。说是客栈的那伙计,一路进了绍兴知府衙门。只是,衙门四周戒备森严,城中侯指挥那里专门拨了一哨兵马,会同巡检司的弓兵及府衙的快手、民壮紧密警备,因此饶是梁如飞轻功了得,却也难以潜入。
只得看到那伙计进了知府衙门后,就在外等待,等到对方出了衙门又跟踪对方回来。此外,尚有人连夜往山阴县衙门而去,梁如飞也看在眼里。
严鸿听了报告,觉得这倒是正常不过。毕竟,当初徐海到绍兴,就是来刺杀李文藻的。而李文藻当初派人送信激怒徐海,对此事自然早有预料,安排重兵保护,那是毫不奇怪。现在徐海虽然抓起来了,谁也不知道徐海的同伙会不会继续报复,因而知府衙门严加戒备肯定不会撤销。而绍兴知府派人去给山阴县衙门通消息,下指示,也是常理中事。
整体来说,梁如飞探听到的这些消息,都是合情合理,没什么特别价值。而通过梁如飞这一趟,严鸿也大致了解到,大明时代的武林高手,虽然能飞檐走壁,以一当十,但是远却不像自己前世所读的武侠,可以出入皇宫禁地如入无人之境。
基本情况下,躲开巡哨家丁,摸进个大户人家还是可以的,但要说是面对戒备森严的官衙,则一筹莫展。因此严鸿倒也没有苛求梁如飞,而是赶紧安抚道:“梁老哥当真辛苦,这一番功劳非小。今天是没什么事的,还是快快休息,保重身体。”
过不多时,附近暗访的锦衣卫也回报说,客栈外多了一些形迹可疑者,在朝客栈里面张望刺探。严鸿冷笑道:“这李老贼,把绍兴府经营的,倒还真是能称的起铜墙铁壁。不过么,想困住小爷,却是还嫌不够。”
胡柏奇听到这些报告,肥胖的脸上早已阴云密布。却看严鸿依然这般装13,不禁大为佩服:“严世兄,那你说我们如何是好?”
严鸿呵呵一笑:“胡兄,你这一路江南之行,吃拿卡要,也算得上是享尽清福了。这绍兴乃是江南名府,咱哥俩岂能不好好痛快痛快?走,今儿就上街快活去!”
胡柏奇大喜:“好好好,这事儿兄弟却是乐意干的!”
严鸿道:“如此,兄弟我带十名锦衣校尉,胡兄带两位家将,一起上街,瞅瞅这绍兴的灯红酒绿之所,到底是个什么风光?”
结果这一天,严鸿、胡柏奇两个,大显纨绔本色。中午时分,先与胡柏奇带着十几个走狗,到绍兴城中远负盛名的观海楼内大吃大喝一通,吃完后拍桌子摔杯子,又把店小二打了一顿,硬要说菜不合口味。等到掌柜的打躬作揖赔不是,愿意免除这顿饭前之后,又哈哈大笑,说老子就是等你这个态度,严大少、胡三少,岂能吃饭不给钱?掏出银子痛快结帐,还多给了不少小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