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们走。”冥衍知道白墨主意已定,于是率先往光门处走去。
穿过光门,众人望着眼前的景象都是一呆。阴暗压抑的空间,满地荒芜,冷峭肃杀的罡风吹过,夹着血腥的味道,令人汗毛倒竖。
“这是上古修罗场,天绝之阵之所以具有如此大的威力,便是利用这里的杀戮之气,转化为枉生之力,源源不断地为阵法提供助力。”黯夜望着前方铁灰色的地面延生出的一座独木桥,以及独木桥尽头的一座巨大阵法道:“按照那位守护者前辈所说,纯净血统的人族和魔族必须走到那座阵法之上,天绝之阵在吸收了血肉之后才能开启。”
“注意,这里杀戮之气衍生出的邪物闻到了我们的味道,已经苏醒了。”冥衍指着前方铁灰色地面上突然浮出的道道暗影道。
“杀吧!”郁泽祭出本名剑阵冲了出去。
这里的暗影与白墨等人遇见过的妖兽也好魔族也好,都不相同。一挥剑,暗影便被砍成了两半,却又在不多的时间恢复过来,继续撕咬,而且战力非常,十分棘手。
在白墨用千煞干掉一个身后的暗影,正打算往前时,一道已经几乎凝为实质的暗影突然从远处急速扑来,好似对白墨这个人族的味道特别感兴趣,张口便咬。
“小心!”冥衍一个回身拦下暗影,只觉得双刃剑上传来的感觉格外不真实,正疑惑间,却见暗影突然一分为二,小的继续攻击他,大的却突然瞬移般袭向另一面后背暴露在外的黄金。
“黄金小心!”白墨离得较远,来不及营救,只见暗影长着森然的利爪已经抓向了黄金的后背。
“赤焰!”一抹雪影飞出,将黄金扑在了地上。
黄金转头望着变为本体的雪儿,眸中满是震惊:“你……”
雪儿又变回了人形,然而后背的伤口已经洞穿她的胸口,雪白的衣衫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琴绯儿和白墨赶到,接下了那道暗影。千煞与金色的绝邪剑配合地招招精妙,总算将暗影彻底斩杀。
“雪儿!”黄金转身抱起雪儿,喂下一粒金丹,不断地往她的身体里输入灵力。
“你终于肯只看我一个人了。”雪儿的笑容带着轻松,好像只是普通邂逅的一次闲聊。
“你别说话,我救你。”黄金的声音带着一丝黯哑,此时他的心绪复杂,有太多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来不及了。”雪儿的笑容变得透明:“赤焰,我走了,这次终于是你看着我离开……”
“雪儿!”黄金望着怀中已经断绝生机的身体,有片刻的怔愣。
他一直以为自己看得通透,他看到杜子痕对白墨有口难开的感情,看到菱御寒的偏拗与执着,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为通透的局外人。然而当雪儿不顾性命为他挡下那一爪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自以为是的感情并非他设想的那样。雪儿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她,却依旧等他多年,甚至为他牺牲。而他对白墨这么多年的感情,其实只是想重回地玄界当年相依为命的日子,他依旧是她的灵兽,而她的身边只有他而已。或许这与雪儿对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记得白墨说过,男人成长往往经历两种阶段,一个是受到失败的打击,一夜成长;一个是娶妻生子担当起责任。他没有想到,前者来得如此突然和残忍。他过去从未在意过雪儿的感受,但也并不等于在她为自己死去而无动于衷。
望着白墨身边的冥衍,黄金不得不承认,每个人都在成长,每个人都在改变,想留住过去的,只有他一人而已。或许,他们也并不想改变,只是被时间推进着,不得不主动接受而已。
“雪儿!”琴绯儿和白墨一直把雪儿当做自己的亲人,骤然失去,心中难过万分。不过修道一途,困难重重,众人随时都会面对着周围的亲人朋友突然离去,当命运之手改变身边的脉络时,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白墨被冥衍拉着,已经接近了独木桥,回头望着依旧抱着雪儿的黄金,心中不禁一叹。她进入阵法将会如何尚且不知,谁能预料到今日之后,他们几人将会有怎样的结局?
“我送你上去。”冥衍拉着白墨,走上了独木桥,不知为何,虽然一上独木桥后,暗影便未再攻击,但是总觉得有种危险在前方等着,要将人的灵魂也吞噬掉一般。
郁泽和杜子痕等人依旧还在地面上斩杀暗影,此时暗影虽然不多,但是依旧没有肃清。望着白墨走上独木桥,于紧张之中都挥了挥手,太多的话,却不如无声表达地更加纯粹。
“这下面不知是什么?”独木桥上竟然不能御空,白墨望着脚底下没有尽头的灰雾,拉着冥衍的手,一步步往前走着。
“要不要我们一起跳下去看看?”冥衍故意放松情绪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殉情呢!”白墨不禁笑道。
“不要说这样的词。”冥衍眼皮一跳。
白墨挑眉:“干嘛这么迷信?你可不像这样患得患失的人。”
“因为你,所以就患失了,怎么办?”冥衍眼神深沉。
两人调侃着,一路走过大半路程,还算平安。
“看来是你多虑了。”白墨望着前方道:“快要到天绝之阵了。”
“我等你出来。”冥衍忽而笑道:“你的两个身份消失,以后没法变样子出来招摇撞骗了,我也可以省些心。”
“我哪里招摇撞骗了,说到身份,还不是因为你,才会有冽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