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欣喜地问着。下一刻,他的表情便冷了下来。伸手按下了秘书室的电话。

林蕙正在起草一份文件。猛然接到兰君的电话。说她的母亲正在新城医院。她一阵惊吓,慌忙撇下文件就往外跑。为什么呢?妈妈今天早晨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进了医院呢?而且是兰君给她打的电话,为什么她会在妈妈身边呢?妈妈不会有什么事吧?她在路上七上八落地想。

半个小时的路程对她来说太过漫长了,终于她到了医院,快步跑到抢救室前。迎面正碰上兰君。

“我妈妈怎么了?”她急不可待地问。

兰君面『色』有些苍白,表情甚为严肃。她默默地看着林蕙一眼。林蕙焦急地又问:“快告诉我,她究竟怎么了?”

兰君终于开了口,她缓缓地说:“对不起,你来晚了,你母亲她,她已经去世了,请你节哀。”

“你在说什么?我妈妈早上还好好的。”林蕙猛然推开兰君向抢救室冲去。

与此同时抢救室的门也已打开。几位医护人员推着林素心走了出来。她身上已经盖着一幅白布。霎那间,林蕙仿佛感到天已经塌下来了。“妈”她惨叫一声,一下子昏死过去。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转瞬间,便已成为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阴沉而惨淡。林素心的猝然死去,使素园变成了一口冰窖。林母得知噩耗后已哭断肝肠。林蕙现在没有了眼泪。丧事是由左邻右舍及林蕙公司的同事出面帮忙料理的。

兰宅,兰之华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几天了。他一接到兰君的电话就从上海赶回了新城。

他没有见到林素心最后一面。云家的人根本不准他接近她。他没想到命运会这样残酷。素心,他得而失去,失而复得,然后又再度失去。最后他们终究是阴阳阻隔。此时的他真正是欲哭无泪,欲罢不能。

他终于明白,现在,他又跟二十五年前一样,狂热地爱上了他的素心,又和二十五年前一样失去了她。他后悔先前的疑『惑』,他没有果断地将她珍藏,他恨自己太过优柔寡断,否则她或许不会匆匆离去。素心,你是在惩罚我吗?连让我悔过机会都不给我留。如果现在能够让你重生,我就算是化为灰烬也甘愿。

他默默地『吟』诵着一首纳兰词: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当年,他的以为他心爱的恋人已离去,十年后,他的爱妻又无情地离开人世。让他悲苦不已。而今天,他的恋人失而复得,得而又失。更让他悲叹天若有情天易老。

门“吱嘎”一声响了,兰君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她柔声劝慰父亲:“爸爸,你就吃点东西吧,你都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这样怎么行呢。”兰之华却听而不闻,依然沉浸在思绪中。

兰君只好继续劝说:“爸爸,云阿姨已经去了,死者已矣,生者何堪,你若是再这样下去,云阿姨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

兰之华忽然象抓住一根救命草一样抓住兰君:“君君,你说素心是不是又象二十五年前一样是假死,她还会再度出现的,对不对?”

兰君摇摇头叹了口气,她不能再看着父亲继续这样痴痴呆呆了,于是,她温婉地劝着:“爸爸,你醒醒吧,这一次林阿姨是真的走了,我一直陪她到最后的,她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爸爸,你就清醒一点吧,振作一点吧。”

“胡说,连你也骗我,我平日都白疼你了。”兰之华一声狂吼,随即“啪”地一声,将兰君手里的饭菜打落。

“啊”,兰君一声惊叫,米粥和菜汁溅到了她的身上,烫着了她的手。她抬头看着父亲暴怒的神情,吓得慌忙将破碎的瓷片和残落的饭菜收到托盘中,急急地离去。

素园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客厅里,挂着林素心的遗像。由于林素心平日里温和热情,人缘极好,这几天来悼念她的人仍然络绎不绝。林母和林蕙依然守在她身边。

今天家里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穿黑衣的女人。她仔细地打量着一下林素心的遗容,然后缓缓地向林素心鞠躬致哀。

林蕙见此人面生,便上前问道:“阿姨,你也认识我妈妈?请问你贵姓?”

“我叫吴清舒,才到新城不久,是你妈妈新交的朋友,我很喜欢她『插』的花。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插』的花了。”女人边说边流下了眼泪。

“谢谢阿姨。”林蕙哽咽着说。

吴清舒礼毕后,便向林蕙问:“你妈妈怎么会突然间就消失了呢?”

林蕙哭着说:“我妈是心脏病发作猝然去世的。”

吴清舒惊道:“心脏病,你妈妈生前受过什么刺激吗?听说那种病一受刺激就容易发作。”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林母心里猛地一颤。女儿是在兰家病发的。为什么偏偏是在兰宅发作呢?她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事情。愤怒中,她不作他想,已然认定了女儿的死是兰家人所为。于是她抬起脚便冲出门去。

“外婆,你出去干什么?”林蕙直觉不妙,便回身对吴清舒说声对不起,也追了出去。情急之下,她却没有看到吴清舒脸上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兰君快速回房间换好衣服,便到厨房里将自己已经被烫红的手伸到一盆清水里浸泡。她稍微感到清凉一点,疼痛也减少了许


状态提示:第98章 念书--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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