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我安慰地想:两人一个是老师,一个在医务室,八竿子打不着,应该相安无事吧。
已经晚上十一点,赵笃和梅若的卧室依旧明亮如昼。飘窗上摆着一大一小、一红一黑两只拖箱,还有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一身睡衣的梅若叠着腿坐在电脑前,一边玩游戏、一边聊天,偶尔想到什么,又赶紧把遗漏的东西往拖箱或者背包里塞。
她再三考虑,还是决定住校。一来,姚芊芊说过,上了大学,即便离家再近也会有自己的宿舍。不住校的大学是不完整的。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赵笃马上要去云南出差,预计一个多月,他不在的日子,梅若实在没信心与赵母融洽相处,索性借新生军训为由、搬去学校住。
还有一点……想到这,耳边响起那天赵母说的话。
那天,家里就两人。赵母突然问她有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得知她和赵笃至今还没发生实质关系,赵母生气地说:“……天天睡一起、又什么都不让做,这对男人的身体不好!难怪他最近总冲凉!……你们要么跟寻常夫妻一样,要么干脆别睡一起!”
那天的谈话,她没敢告诉赵笃,思来想去,觉得在她满十八岁之前、两人是不该睡一起……
梅若正脸上发烫地对着行李箱发呆,浴室的门开了,赵笃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还没收拾完?”
“差不多了。听说云南那边蚊子多,我给你拿了清凉油和无极膏,在箱子的夹层……”
梅若边说边回头,在看到赵笃的衣着状态之后,话音顿止。
见她目光呆直,赵笃低头瞅了一眼。关键部位遮的严严实实的,没什么问题吧。
梅若终于眨了眨眼,“你怎么不穿背心?”还有大裤衩……
“今天热死了。”
梅若无语。这几天温度是高,但那是户外呀,屋里开着空调,能热到哪去?
文轩不解母亲为何关注梅若有没有心脏病,也无暇多想,随口嗯了一声,然后担心地说:“妈,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父亲不在市,他理应当起男人的责任,照顾好母亲和外公,还有敏敏。
只是,一想到敏敏,文轩心里叹了口气。是她变了,还是他以前太不了解她?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两人不合适?……
郭凤英也心事重重,呼吸顺畅了些的她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梅若怎么会有心脏病?只是巧合吗?
回过神,对上儿子担忧、询问的目光,她压下疑惑,手覆在儿子的手背上,“我没事……对了,梅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
来市之后,郭老爷子总惦着梅若,说手术前无论如何要见她一面。郭凤英没辙,才让文轩给梅若打电话的。
“她……她说明天直接去医院看外公。”
提到这个,文轩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梅若为何宁可去医院看望外公,也不愿上门。当初她赌气说过,绝不进季家的门!……
郭凤英自然也想到了,刚刚还纠结的她有些着恼。这妮子气性够大的,自暑假的那次争执之后,竟真的不再进季家的门!也够硬心肠的,老爷子对她那么好,她却……
这么想着,郭凤英气哼哼地嘀咕了一句:“不来算了,谁稀罕!”
“她只是不来我们家,又没说不见外公。”
季文轩忍不住说。当初被拒,他对梅若不是没有过怨念,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尤其是看清母亲对梅若的态度之后,他再也恨不起来。
人家梅若不欠他什么,更不欠季家。要怪只能怪他太笨,没有早点表迹,或者怪他自己没用,不足以打动她的心……
这么想着,季文轩的心突然涩涩的难受,却不能在母亲面前表露半分。不仅不能表露,他还得压下情绪,宽慰母亲说:“妈,不说这个了,我扶你进屋休息。”
就在他揽着母亲进屋的时候,赵敏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眉头紧锁地看着楼下阳台里的一幕。
除了气恼,赵敏更多的是疑惑。她疑惑季母的态度,为何对梅若的心脏病如此震愕。她还想起很久远的一件事,那时她才七、八岁吧,季母背着赵家的人,让季家的家庭医生给她做了心脏方面的检查……
与此同时,回房之后的郭凤英也思绪飘远。
她又想起张医生的话,说她的孩子有可能遗传她的心脏病,还说孩子童年时期的发育尤为重要,如果多加注意,可避免患心脏病。为此,她曾提心吊胆了很长时间,直到敏敏七岁那年,她偷偷给她做了个彻底的检查、确定她心脏发育健全才松了口气。
可是,梅若为什么会有心脏病?真的只是巧合?
郭老爷子因早年的旧伤复发,得在肝脏部位做手术。虽是微创手术,可对他一个七十好几的老人来说,还是有一定风险。
手术前两天,郭老爷子就住进了医院。梅若在他住院的当天下午赶了来,当然,特意避开了季母。
特护病房里,梅若和文轩一左一右陪在郭老爷子身边。
梅若起初有些不安,除了担心郭老爷子的手术,还因为文轩他对她的态度似乎回到了一年前,自然、亲近;又跟一年前有所不同,他显然很清楚她和他母亲的隔阂,主动帮她避开与季母碰面……
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郭老爷子说:“丫头,你放心,爷爷不会有事的,爷爷还想继续收集你为我画的生日卡呢!”
文轩也说:“是呢,外公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