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哥……”
梅若看着面前的人,鼻子有些发酸,心里却释然了。
就算他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他对她也是足够好的。他大她八岁,总不能奢望在她之前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吧。
再说了,那个叫安冉的女人已经嫁人,而且都不在国内,有什么好担心的?
见她眼圈红了,赵笃只以为她是因为感动、因为自己的家境。他其实是有疑惑的,郝家虽不能跟赵家、季家比,可在普通老百姓中不算差的,毕竟,郝鑫在**那么多年,家里也没什么经济负担,就算重男轻女,也不该对女儿这么抠吧?
这样的父母,还是少见!
再往下想,赵笃越发觉得郝父这人不好捉摸。由于自己的母亲和郝父是同乡,他还算了解郝父老家的情况。
别看郝鑫在c市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在老家却很有脸面,一来是因为,在当地农村人眼里,能留在**,能一辈子吃“皇粮”,是很出息的事;二来,郝鑫对老家人的确很照顾,有同乡来c市打工、做生意,他都会尽力帮忙。
这样一个仗义的大男人,怎么偏偏对自己的女儿不待见呢?
这么想着,赵笃越发心疼面前的人儿。不过,他没说什么,只若无其事地揽过她,尽可能轻松地说:“走吧,去找个地吃午饭,顺便歇会。”
两桩婚事,忙坏了三家人。
当然,相对来说郝家是最闲、也最得益的。当地习俗,订婚的时候,女方只要给准新郎买几套衣服就行,男方却得给女方家一笔不菲的彩礼,还得张罗订婚宴的事。所以,那些知道郝鑫重男轻女的人都纷纷觉的:他这回算是赚大发了,养了十七年的“赔钱货”终于卖出了好价钱。
赵家是最忙的,一娶一嫁,又要送彩礼,又要收彩礼,虽说不赔不赚,可到底折腾其实还是赚的。明面上,季家给赵家的彩礼钱、跟赵家给郝家的差不多,但暗里的首饰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郭凤英为了赵敏这个如意儿媳,可真是下足了本钱的。
对这两桩亲事,在外人看来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好姻缘,不过,赵、季、郝三家的人却是有喜有忧。四个年轻人就不说了,只说长辈:最高兴的当属郝父和季母,一个得偿所愿,一个如愿以偿。
郝母原本有点过意不去,不过,看着一贯在她面前目中无人的赵母,她也就没半点心理负担了。
赵母是半喜半忧,喜的是女儿有了好归属,忧的是对未来儿媳的不甚如意。不过,她想着现在只是订婚,将来的事还说不准,也就放心了。订婚有什么,将来儿子有了更合适的人照样可以退婚,不过损失一笔彩礼钱而已退婚对女方来说很丢人,可对男人无所谓。
当然,这些话她不会当着丈夫、儿子的面说的。
季父和郭老爷子是一样的心情,既惋惜,又担忧,唯独没半分喜庆。只是,事已至此,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顺着季母的意。
订婚宴定在腊月二十六,两对准新人一起。
由于四位准新人有三位都未成年,又临近春节,在赵父和季父的坚持下,订婚宴的规格还算简单。不过,低调归低调,有郝父和季母在,该邀请的亲朋好友一个没落。
郝鑫的老家在山区农村,距c市一百多公里,往年的这个时候,他已经拖家带口的回老家过年了。今年反了过来,得知郝家嫁女,老家的亲戚都赶来庆贺。几十号人,包了辆车,一大早就到了。
郝鑫一改平日的阴沉,热忱地招呼大家。只是,郝家那八十几平米的两居室,哪容得下这么多人,于是,他领着部分人去宾馆歇脚了。
留在郝家的多是妇孺,由郝母张罗着招待。郝母宋春艳和丈夫同乡,老家就在隔壁村,所以亲戚之间都很熟。
家里挤满了人,就连梅若的床上都坐满了这个表姑、那个堂嫂什么的。梅若回老家不多,很多亲戚并不熟,因此一边迫不及待地等着赵笃的电话,一边有些尴尬地陪着说话。
“……暑假就毕业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那个……还早,还没想那么远……”
“哎呀,怎么远了?毕了业就赶紧结吧,你爸三十好几才生你,早点结婚,也好让他们早点抱外孙。你看你大伯,孙子都上初中了。”
“额……我还没满二十,怎么也得大学毕业才考虑这事。”
“还要上大学啊?女孩子没必要念那么多书,反正都有婆家了。”
“……”
渐渐地,话题聚焦在赵母于静秋身上,梅若完全插不上嘴了。
一位堂姑抱怨:“怎么说她也是咱村出来的,她家那么大的别墅,都没一句请大伙去坐坐的话!”
另一位中年大嫂酸溜溜地说:“人家命好,嫁的好呗。”
“命好?要我说是白眼狼。想当初她上学那会,她家多艰难啊,大伙帮了多少忙啊!尤其是阿鑫,帮她家干地里活,供她上卫校,就连她妈出去的时候,也是咱们阿鑫大老远的从**请假回来张罗。结果呢,她卫校一毕业就……”
“你们就少说几句吧,都什么年头的事还拿出来说。以人家现在的家世,肯娶梅若过门也算记了当年的情。”
“……”
梅若向来讨厌这种背地里的嚼舌,只是,听着听着,她心里渐生疑窦。
父亲和赵伯母同村,她是知道的,不过,赵母在老家早就没有血缘近的亲戚了,这些年也极少回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