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姑取来了膏药递给了祝芸身边的丫鬟,“这是我家姑娘先前得刘家夫人差人送来的,效果自是极好,本也是宫里进贡的名贵。”
瞧着膏药拿来了,祝芸巴不得立即回去用上,可又有些踌躇。
“姐姐在此谢过妹妹,若....若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祝芸也知晓得了人家的膏药总不能当下就走,话说的极为不好意思。
祝九点了点头,“金姑姑送送芸姐姐。”
见祝九不为难人,祝芸显得松了一口气,忙带着丫鬟步伐略快出了阁院。
“这祝芸姑娘除了说话不中听,倒是心思单纯。”金姑姑从门外进来,顺手放下了外间的厚重的布帘。
祝芸性子骄纵是一回事,但那张嘴学了祝王氏摆话,在人膝下长大学表不学里,装腔作势惹人讨厌罢了。
可她着实不该有这样的习性,她的姨娘在门里姨娘中出身最是好,与主母出身同族,亲厚自是非同一般。
也因此,她这个庶出姑娘身份与别的庶出姑娘不同些。
是以,既不巴结人又无须奉承旁人,实在是不该有这装腔作势的阵仗。
听金姑姑方才的话,祝九半响后问起了明日赴宴的事儿:“祝家门里去唐府的,除了西院二房还有哪一房?”
“有北院长房的主母与祝思姑娘,还有南院三房的云夫人以及祝语与祝湘姑娘,以及东院四房主母与嫡出姑娘....”金姑姑留意着这事,本以为姑娘不过问。
即便不过问,明日一早去时也是会知晓的。
唐家是锦州的巧匠世家,他们家祖上历代就是替宫里打造物件的,听闻历代皇帝坐的那把龙椅,都是出自唐家之手。
说起来,唐家与宫中的来往十分深厚悠久。
唐家算是官家,虽不在朝中行事,却掌了天启匠艺之事。
是以,唐家也是以三十六行之中的其中一行出头的。
每年唐家都有设宴,且是设宴春夏秋冬四季,每年的景象也是不同。
今年设的冬宴,就以赏雪景冰雕为主,听闻十几年前时便有过一回,后边这盛景搬弄去了宫里给先皇太后专赏,因此十几年也没人敢做冰雕。
直到几年前先皇太后去了,到今年唐家盛景再现正是四年。
故而,但凡听闻过的,都想去瞧瞧先前传的那般美轮美奂的冰雕盛景到底如何。
这般一想,祝九叹声道:“唐家今日设宴,去的不仅仅是祝家之人,想必许多名门望族的门户都去了不少。”
“先皇太后故去第四年,新帝登基的四年。明年便是宫中选秀,如此走动也算常理之中。”金姑姑回着话,将素锦披风取了过来,“姑娘,时候不早了,该去主院了。”
祝九微微颔首,随后去主院晨省。
宫中选秀,看来这几房主母倒想着将嫡出姑娘送入宫中。
唐家是与选秀关乎的不大,可唐家夫人是诰命夫人,来年选秀也会递了名册上去。
说起来,祝芸比她年长几个月,虽是要来年才定亲。
可既是祝芸在二房这般得宠,提亲的人早年间就踏破门槛了,却迟迟未曾定下。
祝九心里思忖着这事儿,到了主院时祝王氏已起身,祝芸早来了半刻。
昨儿个用了从祝九那讨去的膏药,果真效果甚好。今日一早起身,脸庞上的红印便是半点也瞧不见了。
正是如此,一早见着祝九难得眉眼间没了那丝傲劲。
瞧着祝九来了,祝王氏也动了身。
祝家去的几房夫人都是一同前去,今日唐家设宴,说白了也是替来年选秀挑个眼拟定名册罢了。
只是祝九早先定亲,自是入不了名册。
而祝芸虽是庶女,毕竟其生母是王氏一族的贵女出身,她在祝家是否为嫡出庶出也没甚的要紧。
祝芸平日里与锦州别的门户闺中走动的多,锦州那些出身好的闺中姑娘与她甚是熟络。
熟络是一回事,祝九犹记得上回与祝晴去刘家,便听刘家姑娘提及了过祝芸,背地里笑话了祝芸小家子气。
名门的姑娘们是有攀比,只是每每聚在一块,那攀比之色向来不露脸。
可落在祝芸身上,却是张扬的很,自便成了旁人眼里的笑话。
从祝家到唐家,坐马车过去不过是一个时辰便到。
主母们带着姑娘陆续入了门里,唐家早早的候上了。
唐家夫人与来客夫人们说着话,转而请了人上座。而姑娘们则去了偏堂,偏堂内有不少赏玩之物。
来的姑娘均是各家的嫡出姑娘,行言举止得当,话间点头即止,甚是稳妥。
祝九与祝芸进了偏堂,堂内伺候的丫鬟忙将两人请了入座,后边还有一同而来的几位祝家嫡出姑娘也坐在了一块。
出门在外,门里姑娘们即便不和,也不能丢人丢到外人跟前。
祝湘与祝语最是瞧不得祝九了,祝九本就是她们门里的庶出姑娘,而今一跃而成了二房的嫡出与她们平起平坐不说,就连来唐家赴宴,竟还坐在她们首位。
说起来,祝九坐首位是应当。
她是过继的没错,但论祝家门里,西院二房是高官老爷,膝下嫡出在外面跟前更得脸面些。
其次,便是各院从长房依次坐下去。
祝九落座首位,身边坐的是祝思姑娘,紧着才是南院三房两位姑娘,之后是东院四房姑娘。
而祝芸虽是西院二房的,终究是个庶出,自然是落座在末尾了。
姑娘们倒随意些,唐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