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冷眼注视着这个金发的少年伯爵嗤笑着靠近他,没有阻止这个少年伸手取下他的帽子伪装的举动,直接将自己的真面目大大方方地展现在空气中。
“真是迷人的气息,”少年伯爵享受一般踮起脚在卸去了伪装露出英俊面容的旅人颈边轻嗅,将手里的链子提起来恶劣地在旅人眼前晃动,他笑得十分开心,“呐,想要吗?”
眼前人影一晃而过,手中的链子已经不见,细白的手指上被银链刮出的红痕十分明显,陈恩脸色阴沉下来,转身盯着那个冲向门口的迅捷身影,冷冷地:“克劳德,抓住他!”
“——yehness——”
速度同样迅捷的眼镜执事身影闪现在储藏室门口,手中四根餐刀在烛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闪电一般射向来人。在眼镜执事犀利的镜框中,对方仿佛鬼魅一般身体一扭避开了餐刀,在那一瞬间,露出了后方原先被他挡住了正密切关注这里的金发少年的身影,金色的闪电一样飞速的餐刀就那么刺向了后方毫无防备的少年。眼镜执事眼中透露着冰冷目光的瞳孔在此刻猛烈地紧缩起来,脚下用力,用比闪电还要迅捷的速度追向散发着寒光的利刃,在这一瞬间,速度同样迅捷的旅人与他擦肩而过,对方脸上的调傥之意无比刺眼。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眼镜执事伸出的手与飞速的金色利刃以毫厘之差相擦而过,恶魔执事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冷漠少年即将被利刃贯穿。
“叮!”
“叮!”
“叮!”
“叮!”
突然一道更冷的银光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四枚致命的利刃打到一边,寒光闪闪的餐刀一个个插进了四周的酒柜上,入木三分!而少年依旧冷漠地站在那里,连注视他的眼神都没有变过,湛蓝的桃花眼依旧像深海一样冰冷而深沉,只是那只纤细白嫩的手掌心中此时多出了一把出刃的骑士剑,是少年平日里挂在腰间的装饰品一样的精美欧洲长剑。
少年的声音冷静而理智听不出任何其他情绪:“还不去把他追回来!”
“噗通!”
恶魔执事捂住胸口,这一声强烈的撞击声是什么?
在少年清冷而目空一切的目光中,恶魔执事右手放在胸膛的位置,单膝跪下,沉静的金色眼眸中像是有漩涡在汹涌,像是宣誓一般声音低沉而坚定:“yehness!”话落,他的身体展现出从未有过的速度跃出了储藏室,追着旅人逃走的方向消失。
独自一人立在失去了光明的储藏室深处的金发少年望着被烛光照亮的小小的空无一人的储藏室门口,发出一声轻轻的欢快的笑声,不紧不慢地弯腰从掉在地上撒了一地的茶叶中捡起那枚色泽艳丽的红宝石钻戒,姿态优雅地戴在自己的食指上,鲜红明艳的红宝石在白皙细嫩的修长手指的衬托下更加神秘诱人。
“—啪嗒—”“—啪嗒—”
精致的马蹄靴踩在陈旧的地板上发出的清脆旋律声音,少年的声线低沉而欢快地在黑暗中蔓延:
“——不过是个……恶魔执事而已啊——”
城堡的大厅中,两个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的身影互相追逐着,不时有利刃穿梭其间。眼镜执事镜框上寒光一闪,手中的餐刀瞄准了前方逃匿的旅人手中的皮箱。
飞速的极具杀伤力的餐刀被旅人一个翻身挡在了身前,转身抱起皮箱再次躲开飞来的武器。
“它居然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吗,塞巴斯蒂安·米凯勒斯!”眼镜执事眯起眼,神情难测,手中的攻势却更加紧迫起来。高速的追逐闪躲争斗中,皮箱的锁扣不知不觉松开,最终在一个大动作的规避中露出了它的内里——一个安详的蜷缩在箱中沉睡的男孩。
夏尔.凡多海姆。
站在二楼一直居高临下地观看战况的陈恩终于露出了笑容。被两个恶魔争夺保护的幸运而又不幸的男孩,女王陛下的忠犬,我们终于见面了啊。
最终旅人还是逃走了,带着夏尔.凡多海姆的身体和灵魂一起。整个华丽的城堡大厅此时就像遭到了台风的猛烈袭击,到处都是珍贵饰品和日用品的残骸,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鲜亮丽奢华高贵。
眼镜执事站在残骸满地的大厅中央,仰头望向站在那里的少年,然而,对方只留了一个纤细修长的背影给他。眼镜执事推推脸上的镜框,眼中神色不明。
……白昼与黑夜,砂糖与盐,生者与尸骸,残酷与纯洁,柔弱与强大——如此矛盾,如此美味的灵魂,与夏尔.凡多海姆相比……
伦敦的街头出现了诡异的人体自燃现象,随着失态的不断扩大,整个伦敦都开始陷入一股不明的恐慌当中,谁都怕自己走在路上会突然燃烧起来。
这个时候,女王的忠犬突然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沉寂了许久的凡多海姆家族城堡的大门终于再一次打开,迎接来自各方来拜访的贵族们。夏尔.凡多海姆,带着的他的执事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大贵族公爵之间,女王忠狗的名头再一次席卷整个伦敦上流社会。
相比风头鼎盛的夏尔.凡多海姆相比,前一段时间名声大噪的女王的蜘蛛阿洛伊斯.陈恩.特兰西则显得根基不稳,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场虎狼之争,紧盯着不放过一丝可以从中获利的机会。
外面风起云涌猜测不断,这边被称为女王的蜘蛛少年却悠闲地呆在自家城堡中享受着难得平静不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