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夜从没想过在他们兄弟的关系里加入输赢的概念，只是从小到大，慕锋没有一天当他是弟弟。
每当父母无理由偏袒，狠狠教训他时，慕锋总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什么都有，父母的关爱、所有人的认可……为什么还要恨我？”慕夜看着面前通过化妆、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慕锋问。
慕锋眼中满是怨怒，“为什么？因为你清高、故作深沉、自以为是，从不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慕夜难以置信，他只是个性使然，并没有刻意想要伪装成什么。
“我没有。”
慕锋知道今天可能无法全身而退，索性全说出来，“如果你尊重我这个哥哥，就用行动来补偿我这十几年坐在轮椅上的痛苦。”
夕瞳无语，车祸又不是慕夜的过错，凭什么要他来补偿。
“当年的事你最清楚，就算要追究责任，也该是肇事者，和慕夜有什么关系？”宫墨忍不住为兄弟不平。
慕锋看一眼慕夜，质问道，“如果不是他提议出行，我们也不会遇到那场改变命运的车祸，双重人格就是他的报应。”
慕夜沉默。
“要不是司令的特效药，我这辈子也站不起来……”慕锋说着，卷起袖子，让三人看他手臂上与正常皮肤不同的青色斑块，“这是药物的副作用，不仅蚕食我的身体，甚至……无法做一个正常的男人。”
博林岛一向以奇药闻名于世，但有些药物的副作用也很大。
什么是无法做正常的男人，难道他……
“你想我怎么补偿？”慕夜垂眸。
夕瞳拉住慕夜的手臂，担忧的看向他。
慕锋听出这句话里的愧疚，像是看到希望，他毫不客气的提议，“和我换血！把你的一切给我，从此以后，我是慕夜——南陵空军的五星上将，而你做慕锋，终日与药物为伴。”
慕夜抬眸，不可思议的望向慕锋。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哥哥对他依然毫无兄弟之情。
换血不过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是要他的命。
夕瞳转身，与宫墨对视一眼。
下一秒，两人立即领会对方的意思，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慕锋上前一步，魔怔般贪婪的盯住慕夜，“司令说，只有你的血能让我重获新生，如果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就该为我牺牲。”
“就算慕夜肯答应，我也绝不允许。”宫墨举起手里的枪，对准慕锋的眉心。
慕夜不禁感慨，所谓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如果换成宫墨，他会毫不犹豫的为兄弟牺牲。
“你们放心，我不会答应他……首先，我必须对基地的安全负责，其次，作为军人，我的生命不属于我一个人，任意结束就是犯罪。”
夕瞳和宫墨清楚的记得，这是他们上军校时立下的誓言，南陵军人的生命，属于这片蓝天下的每一寸国土。
慕锋怔住一秒，忽然嘲讽般的大笑起来，“贪生怕死就直说，何必这么虚伪，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