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捕头,是否区直,本官心里自有明镜,用不着如此着急把?”
何舟此时已是青筋暴露,双眼发红,咬牙切齿地道:“大人,这薛三乃是市井小人,我之前遇人不淑,眼里进了沙子,才会被他混进了巡捕司,几年也不知道他敲诈了多少百姓。现在在公堂之上,众大人都在座,他竟然还敢满嘴胡言乱语,企图诬陷于我。属下看也不用等到秋后了,现在就该判他个斩立决!”
薛三见何舟竟然不顾一切要自己的,有证据在此,有证据在此!这每次所得的进出明细,小的都是有记录在册的!”
原来这薛三是留有后手,知道早晚会有出事的一天,因此今天在家中被抓捕之时,趁乱之中便是将一本册子带在了身边。
郭平接过册子一看,果然上面各项都是清清楚楚,每月自己留了多少,当铺分成多少,上交给何舟多少,一一在目。
郭平看完将册子转给了林枫等人继续传阅后,转头对何舟道:“何大人,这事你可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何舟竟然没有料到这一突然袭击,手足无措之下,浑身战栗,只得是跪倒在地,讲不出一句话来。
“哼!此案定然还有后续,先将众人收押起来。朝奉年长,又只是做了些鉴定工作,本官准你先行取保!黄立!”
“属下在!”
“巡捕司捕头一职,便由你接管。你即刻上任,给我好好整顿一番!”
“属下得令!”
“林大人、王大人、赵大人,本官如此处置,诸位看可否?”
林枫自是义愤填膺地道:“如此再合适不过了,巡捕司早就应该好好整整!”
王照看起来可能是因为当铺的事情,有些落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道:“下官没有异议。”
赵锴仍然话很少,可语气是异常恭敬:“没有异议!”
白天公堂会审散了之后,郭平用过晚餐,回到书房,心绪却始终难以平静下来:虽然是顺利地把黄立安排进去了,可对于何舟这人,总觉他不仅仅就是只收了一点保护费那么简单。
兴头一起,他便开始在房内不停地踱步,走来走去思考。
此时陈亦文恰好推门而入,见郭平皱着眉头在那苦思,便收住了脚步,立在一旁不敢打扰。
郭平抬头一见:“哟!陈先生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一起分析分析,何舟这件事情是不是就这样了结就可以了?”
陈亦文笑道:“现在不是正如东家所愿么?黄捕头掌控了巡捕司,东家在众下属面前又立了威,同时定安候那边也有了一个交代,一箭三雕的局面可是很难得的哦,我想今后要推行点什么政策肯定会顺利得多!”
郭平有点着急了:“陈先生,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我是想听你对于这件案子的后续分析。”
陈亦文见郭平露出了急切的神情,这才收了笑意正色道:“我此刻内心的感觉和东家是一样的,可要说证据,我也拿不出来。听说今日在公堂之上,何舟一言不发,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就乖乖地被押入了大牢,这实乃反常。可见其要不就是心如死灰,要不就是有恃无恐,除此之外,我想也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郭平听陈亦文说完这段话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许久,这书桌上的烛火是跳了又跳,可还是想不出有什么纰漏的。
正在此间,房内是突然飞跑进来一人,一下子就是跪在了郭平和陈亦文身前,将他是吓了一大跳,抬头一见,原来却是郭伍。
这郭伍是快跑而来,显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双手撑在膝盖上,不停地在喘气,看似是遇见了紧急的事情。
郭平怒道:“郭伍,有什么事情弄得如此惊慌?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郭伍却是顾不上请罪,一喘一喘地说道:“老……爷,不…不好了!…黄捕头…让我,让我……跑来告诉……老爷,那…..那…..何舟在牢中,……在牢中死了!”
“啊!死了!”郭平和陈亦文都是一声惊呼:“快快前头带路!”
汉昌府的典狱长周瑞显然对何舟有着特殊的关照,给他安排的牢房是一个单人间,而且为了防止串供等,和薛三赵六等人也是分在不同的大牢房中关押的。
此刻的周瑞面如土色,亦步亦趋地跟在郭平等人的身后,负责看守牢房的狱卒更是跪在地上,不敢发一言。
验尸的仵作已经在郭平来之前验完了现场和尸体,现正跪在颜色严峻的郭平面前道:“启禀大人,现场没有发现搏斗的痕迹,何捕头身上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所食的晚餐中也没有验出有什么毒物,因此基本可以排除他杀。小的随后又细细检验了何捕头的尸体,尤其他的腹部和魄门等处。发现他腹部肿胀,肠胃之处的外表皮下有血,魄门及下肢以下经脉僵硬,乃是典型的吞金后才能发生的症状。因此小的初步判定,何捕头乃是吞金而亡!”
“吞金?”按照惯例,入狱的人都是要进行严格搜身的,若是没有人给何舟递送金物的话,那定然是在何舟入狱的时候,有人故意给了他方便,没有严格执行相关事项。
郭平想到此处,朝着周瑞和狱卒都是怒瞪了一眼,将二人吓得登时跪到了地上:“老爷恕罪,老爷恕罪!”
陈亦文还是比较冷静的,他顾自蹲下身子,细细查看了下何舟尸体旁边散落的碗筷,问道:“你们牢中今晚安排吃的是什么?”
周瑞面有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