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想爬起来,朱重八用力一压将他压在地板上,此时又摇摇摆摆出来两个醉眼惺忪的男人,一高一矮,朦胧中看到柔缇,对看了一眼,也不管同伙还被朱重八压着,倒你一言我一语聊起天来。
“郭大帅的儿子郭天叙男女通吃,这小子长得白头粉面。”
“打晕了送到郭公子帐中……”
“那就立了大功。”
“当个镇抚不成问题。”
“旁边这小子怎么办?”
“杀了包包子。”
朱重八一听实在忍不了了,杀他无所谓,侮辱洪兄弟就不行。朱重八操起打狗棍在他们头上狠命打,他这人一生气就没个轻重,下棍又快又狠,两人头上流下两行鲜血,摸了一下咕噜叫了一声:“你竟敢打红巾军……”眼珠一翻昏死过去。
里面的人操起家伙朝外面涌来,朱重八闪到一边趁着他们走路不稳将他们撂倒,几个大汉叠在门缝里像摞起来翻不了身的王八。
朱重八压着门朝,刚一回头,看到柔缇足尖点地猛地跃起,一道寒光闪过,这些人从额头到下巴多了一条血印。
柔缇苦练多年,能毫不费力杀死三丈开外的苍蝇,也亏她拿捏住了分寸,不然以割玉刀锋利的刀刃,多一分力这些人就要命丧于此。
第一次打实架,到底有点激动,落下的时候身形不稳,手微微发抖。
朱重八完全被他轻巧如燕的身姿镇住。
他的洪兄弟会武功而且使得这般好看。
“小心!”眼见着柔缇要倒,朱重八丢掉棍子伸手一捞,手碰到胸前软绵绵的肉,洪兄弟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摸起来这么有肉感,忍不住捏了捏。
柔缇感觉有双手按在她胸口,反身噼里啪啦将朱重八打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柔缇涨红了脸,指着朱重八大怒:“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碰我?”抽出马鞭将朱重八打得抱头鼠窜连连求饶。
朱重八摸着身上一条一条红印,捂着肿起来的脸颊,这顿打实在有些不知所以。
他挨了打还没怎样着,洪兄弟反倒气得跑到马厩,骑上马就要走。
朱重八厚着脸皮抓住马头:“洪兄弟,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柔缇马鞭一挥,打得朱重八的手火辣辣得疼:“要你管,放手。”
朱重八本想和他计较计较,但见柔缇眼里水盈盈地含着眼泪,不知为何心里抽了一下,什么脾气都没了。
朱重八狠了狠心,松开缰绳,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好好,你执意要走,那便走吧。郭大帅做梦都要一匹好马,刚才又打了他的人,你现在出去一定会被红巾军盯上,到时非但马会被抢走,能不能活着到徐州还两说。”
朱重八抱着手观察柔缇,见她娥眉微蹙,竟有些心神荡漾,长得好看的女人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男人第一次见。
好看的人即使蛮不讲理也更容易让人原谅,朱重八终究服了软慢慢地将马牵回了马厩,柔缇冷冷说:“让开。”跳下马来,气呼呼走在前面,朱重八赔着笑跟上去,“你人也打了,有气也该消了,就别犯小孩子脾气了。好歹理一理我。”
柔缇猛地一转身,朱重八差点撞上去,柔缇命令道:“把那些人捆起来。”
“遵命!”
洪兄弟跟他说一句话,朱重八就不可思议地整个人都开心起来,将那几个人结结实实捆起来扔在一角。
屋子里尚有几坛他们喝剩下的酒,酒香将朱重八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起来,拿起一坛酒咕噜噜地喝,抹着滴滴答答的下巴对冷冷站着的柔缇说:“你也喝呀!”
柔缇讥讽道:“你倒是不讲究。”
朱重八混不在意,张口又接了几口:“讲究什么?吃饱喝足才是最大的讲究。你喝不喝?”
“不喝。像你这样酒肉穿肠过,佛祖知道了定会罚你。”
朱重八道:“罚我?罚我什么?罚我娶不到老婆?哈哈……”
柔缇骂道:“呸,好个没羞没臊的臭和尚。”
朱重八笑笑,将地上横着的长凳摆正,大大方方坐在四方桌上,又喝了几口酒,才怅然道:“佛祖要是管得着人间的事我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