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凝重的回到基金会,心里仿佛经历一场无声的震撼,有些心痛,有些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程阿姨已经说得十分委婉,当年家里出事,是程市长不允许他们再有往来所以连夜将程津珩送出国,并且不允许他回来。
原来程津珩从未放弃寻找她,而她竟然今天才知道。
那他到底在澳洲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与他手上的伤口有关,她的脚步不自觉放缓,一抬头,屋内的他正在低头审阅什么文件。
她禁不住微微心痛,渐渐的痛到窒息,原来程津珩已经十年没有回过家,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吗?她知道自己这样想多少有些自作多情,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认为呢?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柔和的朝她笑了笑,她微怔,然后看他招招手,示意她进来。
她应和着推门而入,慢慢停在他面前,“你……找我?”
“嗯,明晚就是慈善晚宴了,你想好了吗?是不是要跟我一起出席?”
“我……”她难得语滞,因为心里的疑惑太多让她有些找不到方向。
“有困难吗?”他眸光明亮的看着她。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口堵在胸口的气缓缓沉下去,然后静静摇了摇头,“没有。”
“那好,明晚八点,我到你家楼下接你。”
“嗯。”她的目光不知怎的就开始温热,一股闷闷的,感动的,躁动的复杂情绪萦绕在她心头,使她良久良久的动弹不得。
如果说这十年他从未放弃寻找她,如果说这十年他未曾回家是因为她,如果说这十年他也会因为找不到她而难过,那么是不是对他而言,她也是无比重要甚至是难以割舍。
“你……”她不知怎么就吐出了这个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又带着哭腔,那明明是她心里正在想着的话,怎么就毫无防卫的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有找过我?她原本想问。
“怎么?”他看着她,她的表情复杂的让人捉摸不透。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也不想就此打住,她不想放任一个个谜团在心里捉摸不透,使自己寝食难安,却也无法直接开口去问,你是不是在乎我?
她唇角轻启却又缓缓合上,如果她去问了,又能得到什么答案呢?
她缓缓闭上眼睛,忍住心痛,活生生将眼中的泪水收了回去。
“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她惨白的笑了笑。
“嗯。”他点点头,欲言又止的轻启嘴角,最后只化作几个平凡的字眼,“好好休息。”
下午,林清到疗养院看望母亲,所幸,林夫人状态不错,一眼将她这个女儿认出,两人坐在长椅上,难得的聊了许久。
林清许久未曾感觉被母亲呵护,她躺在母亲的腿上,将这些日子所有的困惑全部讲给母亲听,林夫人只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时不时简单应一应,最后她竟迷迷糊糊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日暮,她以为自己还躺在母亲的腿上,起身却发现暮珞柽正嘴角含笑的看着她,而她身上正盖着他的西装。
她不禁吓了一跳,蹙起眉,坐起身来,“你怎么在这?”
“路过。”
路过到南区?她不以为意,揉了揉迟缓的脑袋,“我母亲呢?”
“被护工带进去了。”
她滞了滞,缓缓起身,稍微整理了头发,然后将西装工整的还给他,“那走吧。”
“再坐一会。”他的神情有些怪异,像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怎么了?”
他抬手抚了抚额,略尴尬的模样,“腿麻了。”
林清忍不住笑,侧过脸去,用手指探了探鼻息轻松掩掉,遂问道:“我在你腿上睡了多久?”
“嗯……一个小时。”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五点多了,妈妈每天下午三点进药,这样算来,至少两个多小时了,他就这样一直忍着?
她重新坐下来,“暮氏的工作不忙吗?你有时间耗在这。”
“这是时间控管上的秘密,你不是管理者不会懂得。”
听起来很骄傲的样子,她点点头,忽然将情绪沉淀下来,像是有心事想同他讲,“刚刚我跟妈妈聊了很多。”
“嗯。”暮珞柽应着,目光紧盯着她的侧颜。
“我跟她讲了我这些年的委屈,告诉她津珩哥哥回来了……”她忽然转头与他对视,“你知道吗?原来程津珩一直在找我。”
他顿了顿,微一扬眉,“猜到了,从‘林夕’就看得出来,只是我无法告诉你我不确定的事。”
“你也觉得‘林夕’是因为我吗?我问过他,他说是因为另一个人。”
“我猜他原话一定不是这样说,只是让你理解成这样。”他笑了笑,“律师的奇怪逻辑。”
“这你都知道?”
“很难理解吗?”
她挫败的扬起唇角,微微苦涩的模样,“可我当时真的信了。”
暮珞柽轻轻笑起来,“你向来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只是一遇到他就开始犯糊涂。”
可她现在好像没办法再装糊涂了!
她一直在抑制心中蠢蠢欲动的yù_wàng,一种想要讲清楚说明白的yù_wàng。
“你的腿好些了吗?如果好了,我们就回吧!”
“还没有。”他不是在说假话。
林清点点头,背靠在长椅上,去望向天边那飘逸的云霞。
“你知道吗?我今天才发现,有一种感觉很奇怪,就是当委屈可以倾诉的时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