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香山客栈。
乐昌公主和徐德言正准备打烊休息,忽然来了两个人,一瘸一拐地相互搀扶着进来,手上还有血迹。显然是受伤了,乐昌连忙上去看个究竟。
“相公,你看是谁?”乐昌公主惊讶地叫了一声。
“娘子,他们是谁啊?”徐德言听到乐昌公主的叫声,也赶紧过来看。
“公主,驸马爷,我们找得你们好苦啊!”两人痛哭流涕、双双跪拜。
这两人便是驸马爷的护卫徐中和乐昌公主的贴身丫鬟萧儿。那天情急之下,乐昌公主和徐德言骑马逃出乐昌公主府时,徐中和萧儿本来是紧随其后。由于当时城内很乱,跟错了方向。
“徐中,萧儿,快快请起,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安排你住下,等下,我们到你房间再谈。”乐昌公主警觉地制止了他们,深怕隔墙有耳,走漏了风声。
待到房间住下,乐昌公主拿了些绷带和止血药,把伤口处理后包扎了一下。
“你们怎么受伤的?你们这几天,又在哪里?”乐昌公主焦急地问道。
“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那天,与公主走散后,我们碰到了中郎将李稜的部队,就跟了他们。本来,李稜要带领大家反隋复陈,后来听到杨素来江南搜寻公主与驸马的消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逼问我们公主和驸马爷的下落,想到杨素那里邀功请赏。我们不知道公主和驸马爷身在何处,李稜就对我们进行了严刑拷打。后来,我们实在受不了,就故意说知道公主的消息。李稜很高兴,就热情款待了我们,当他喝得酩酊大醉时,我们逃了出来。在路上,我们还碰到了一个劫匪,打斗中,不小心割破了手。劫匪想必是穷苦人家,功夫不是很好,打不过,也就走了。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公主和驸马爷。”徐中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徐中毕竟是驸马的护卫,对付一两个劫匪还是绰绰有余,只不过被李稜打伤了以后,身体尚未复原,动作不太灵活。
“你们受苦了!我估计李稜酒醒后,还会追杀过来。客栈底下有一个暗道,你们不妨先躲一下。”徐德言关切地说。
“多谢公主、驸马爷。现在,我们还要连累你们,实在过意不去!”萧儿的嘴很甜,苦难时分依然不忘主人的恩情。
刚刚把徐中、萧儿安顿好。香山客栈就响起了强烈的敲门声。老板娘也被吵醒了,迎了出来。
“官爷,你们深夜来此,要住店吗?”老板娘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溜将士打扮的人马。
“少废话,我们是来找人的。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到你店里来。”
“真的没有,官爷,你们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这娘们,不识抬举!快拿些酒菜来招呼你大爷!兄弟们,给我一间一间地搜。”这位黑脸大汉就是李稜,刚刚醉醒,又要喝酒。
“是,是,是,官爷。”老板娘退回后堂,骂骂咧咧的,“先生和丫头死哪儿去了?”这老板娘也没有什么文化,自打第一天见到徐德言和乐昌公主后,就一直是先生、丫头地叫,也没有互相认个名。
“夫人,我们来了。”乐昌公主、徐德言听到大堂里声音嘈杂,刚想过去,与老板娘打了一个照面。
“丫头,快,你跟我去弄点酒菜。先生,你去大堂泡壶茶,招待一下这位官爷。”老板娘吩咐道。
徐德言细思,他与这位中郎将李稜并不熟悉,再说,他现在一副账房先生的模样,估计没有人会与驸马爷联系在一起,于是,就大胆地走向大堂。
“官爷,这是上等的碧螺春,请慢用。”徐德言提了一壶茶,客气地走到李稜旁边,倒了一杯。
李稜怔怔地看着徐德言,总感觉这个人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我们正在追逃一男一女,他们手里掌握着乐昌公主和驸马爷的消息。如果,你窝藏犯人,将当同案处理,明白吗?”李稜用手指着徐德言,盛气凌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打探乐昌公主和驸马爷的消息?”徐德言明知故问。
“我乃南陈中郞将李稜,听闻乐昌公主和驸马爷流落民间,前来搭救!”李稜说得言正辞严,似乎还是南陈的忠臣良将。
“将军,那你追逃的这两个人,又是什么人?”徐德言有些迷茫了,李稜到底是想救自己还是害自己。
“这两人是乐昌公主的贴身丫鬟和驸马爷的护卫,肯定知道公主和驸马的下落。但他们故意不告诉我,还从我这里逃走。”李稜心直口快,没有秘密。
“将军,这两人可能也不知道公主和驸马的下落,他们或许心急了,想早点找到公主和驸马,以完成将军的心愿。”徐德言赶紧打圆场。
“报告将军,客栈房间均已搜查,没有发现徐中和萧儿。”李稜手下来报告,他们找了半个时辰,也没有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本将军肚子都饿扁了,还没东西吃?”李稜有些不耐烦了。
“来了,来了!”老板娘从厨房端出酒菜来。“官爷,这是刚做的蟹粉狮子头、砂锅鱼头、酱排骨、松鼠桂鱼、盐水鸭,都是本店的招牌菜,再给你热上一壶上好的古越龙山,包你吃个痛快!”
香山客栈的美食可是远近闻名,这个吃货李稜碰到了漂亮的老板娘与她亲手做的一手好菜,忘记了自己追查逃犯的重任,很快又喝得酩酊大醉,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
等李稜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时,已经是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