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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枝“嗯”了一声,随后就将电话转交到了鲁卫国的手上。
“力娃啊,都是爸一时糊涂,爸对不起你呀!”鲁卫国打着哭腔后悔不迭地说道。
鲁力对他是又怜又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他忽然记起父亲说过给他买鞋的事情,现在想来完全就是个圈套,目的是想让他在感动之余毫不犹豫将钱打过去。
他压根没想到,一向忠厚老实的父亲,现在竟学会了撒谎和耍小花招。
“爸,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马建国目前知不知道你们住在哪儿?”鲁力深吸了一口气道。
鲁卫国愣了愣,随即说道:“力娃,你爸又不是头猪,怎么可能让他知道咱们的住处呢?”
鲁力凝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仍是有些放心不下。
“爸,你还是赶紧再和妈换个地方租住吧。”
“为什么?”
“我觉得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万一被马建国盯梢,到时会很麻烦。要不,你和妈一起来省城也行,我给你们找地方住。”
鲁力蓦地想起河堤路北巷的租房现在只有侯莎莎一人在住,另外一间完全空着,父母住进去刚刚好。
“这个我做不了主,还得先和你妈商量一下才行。”鲁卫国顿了顿,接着又道,“好了力娃,你妈说家里没米了,叫我出去买袋回来,我一会儿再和你聊吧。”
“喂!爸——”鲁力还想再说什么,父亲已经挂了电话。
鲁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背靠在床头,准备取出那本《神龙剑法》再悉心研读一下。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有人开门进来了。
鲁力好奇之下打开房门一看,发现原来是抹玛回来了。
抹玛看起来气色还算不错,似乎早把死亡的阴影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不禁令鲁力大感意外。
他赶紧迎上前去,关心地问道:“抹玛,你这几天在你妈那儿过得还好吧?”
“嗯,挺好的!”抹玛冲他微微笑了一下,“这几天,我妈请假带我出去旅游了一下,我们到过很多地方,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感觉玩得非常开心!”
“喂!你没事吧?”鲁力看到她强颜欢笑的样子,不由得很是担心。
按照常理,她现在不是应该感到万念俱灰伤心欲绝吗?面对死亡的寸寸逼近,她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呢?鲁力觉得她的精神很可能有点不太正常。
“你看我像是有什么事的人吗?”抹玛将行李箱靠在房门口,语气平静地反问。
“这个……抹玛,我劝你一定要想开一点,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呀!”鲁力赶紧安慰她道。
“你就别替我担心了,我有什么好想不开的!”抹玛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正所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知道自己来日无多,所以与其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不如开开心心认真过好每一天!”
“你说的是真的?”鲁力面带疑惑地问。
想起一周之前,她还哭哭啼啼地要自己娶她,对即将到来的车祸充满了恐惧,现在却仿佛从头到尾换了一个人,令鲁力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抹玛走到沙发前坐下,一本正经地道,“不过说真的,当我得知生日那天确实会发生车祸时,心里真的很难接受,那种感觉就像突然遭到五雷轰顶,整个人一下子就崩溃了,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这几天来,我想了很多很多,都是关于生与死的问题。当我从一本书上得知,蜉蝣的一生只相当于人类一天的时候,我就忽然想通了。其实在浩瀚的宇宙中,在历史的长河里,我们的一生就如同蜉蝣般朝生暮死悲喜交集,一百年、一年和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坦然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好好珍惜当下所拥有的每一刻。虽然我已守望不到来年的春暖花开,但是却一样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
鲁力沉默了。
抹玛的话其实不无道理,只是他总觉得她的潜意识里多了些顺其自然,少了些勇敢抗争。
“抹玛,你难道不想逆天改命了吗?”半晌之后,鲁力禁不住凝着眉头问道。
“怎么改命?和你结婚就能改命吗?说不定坐在婚车上就会突然发生车祸呢!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现在,我妈还在等着你告诉她好消息,而我却对此完全没抱半点希望,决定顺其自然地接受意外的降临。生活就像一颗神秘果,前世种什么因,今生就结什么果,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
“反正我们每个人都是要死的,或迟或早。所以与其贪恋红尘死得猥琐,不如没心没肺活得自在!”抹玛浅浅一笑,脸上云淡风轻。
没想到仅仅外出一周,抹玛的思想观念竟有如此巨大的转变,这是鲁力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刚回来,人肯定很累,不如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鲁力失神地看着她,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没时间休息啊!”抹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请了一周的假,学校那边的事情已经堆积如山了,校历表、领导干部值日表、一周小结,还有联系媒体记者做宣传采访等等,够我忙活一阵子了。这不,刚还没有进门,程校长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地催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