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章晟德一贯以来的表现,若是赵俊臣就这样把章晟德收纳为心腹朋党的话,一旦是他的上司变成了赵俊臣的朝中政敌,他也许就会毫不犹豫的背叛赵俊臣,并且还会把赵俊臣的所有机密全部告知于他的上司。
章晟德显然是一位人才,赵俊臣也很欣赏他的实干能力与精明眼光,但因为他坚持着“和光同尘”的官场智慧,赵俊臣也只能对他敬而远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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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把我换成那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太子朱和堉的话,章晟德这个时候应该就会跳出来大肆指责洪高功贪赃枉法了吧?毕竟太子他喜欢直臣,所以章晟德也肯定会变成一副直臣模样……可惜了,只论能力与眼光的话,等我返回京城之后,把陕甘这摊子事情交给章晟德负责原本最为合适不过的,可惜这个人的立场让我无法安心,今后也只能寄望方振山、吴启凡之流了……”
暗思之际,赵俊臣也同样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观察章晟德的眼光余光也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洪高功呈给自己的名单账目上面。
名单里面罗列着锦衣卫所抓捕的汪家族人以及汪家朋党,账册里则是详细标明着锦衣卫们所查抄到的金银财物、田产家宅。
赵俊臣知道这份名单与账册皆有猫腻,所以翻阅之际也并不是特别认真,只是稍稍看了几眼之后就点头道:“洪百户这段时间幸苦了,锦衣卫们办的不错,汪家及其朋党被一网打尽,他们的家产也正好是充做军资,可以成为将士们的军功赏银,倒是解了燃眉之急……如今正值天灾连年之际,汪家及其朋党的田产也同样是用处不小……”
说完,赵俊臣抬头向着洪高功吩咐道:“你回去之后,就把查抄到的金银全部送到花马池营的库房,我即将就要犒赏大军,这笔银子很快就会用到,那些田产暂时不要变卖,我还留着有用,还有那些珠宝古董,也要尽快清点完毕……”
听到赵俊臣的吩咐之后,洪高功连连点头表示领命。
接下来,赵俊臣又陆续交代了一些事情,眼看到天色将晚,也就示意章晟德、洪高功、郑余三人可以离开了。
章晟德与郑余二人皆是很快就告辞离开了,但正如赵俊臣的意料一般,洪高功却是找了一个理由留了下来。
等到章晟德与郑余二人走远之后,洪高功马上是走到赵俊臣的身边,弯腰低头说道:“钦差大人,关于查抄汪家及其朋党的族产之事,卑职其实还隐瞒了一些事情。”
赵俊臣轻轻点头道:“我猜你也会忍不住下手……说吧,你总计瞒下了多少金银?”
洪高功陪笑着说道:“也不能怪卑职贪心,实在是这个汪家的油水太足了,仅是这一家就查抄到了近两百万两银子,简直就是富可敌国啊!汪家的那些朋党也全都是富甲一方之辈,他们如今皆是通敌卖国的罪人,他们的家产也全都是赃银,家产越多也就罪行越重,卑职查抄了他们家产之后,稍稍是隐瞒一些数目,也是为了减轻他们的身上罪责。”
听到洪高功毫无诚意的辩解,赵俊臣依然是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盏轻轻饮着。
见到赵俊臣这般模样,洪高功也不敢继续东拉西扯,马上就直奔主题,说道:“其实,卑职查抄了汪家及其朋党的家产之后,总计查抄到了白银三百三十五万两,黄金十一万七千两……因为汪家及其朋党的店铺与府宅大都拥有官府备注的缘故,卑职倒是不好下手,幸好是这些家族为了偷税逃赋,向官府瞒报了田产两千五百倾,而这些田产也全部都被卑职拿了下来,只是这些田产原本分属于不同家族,分布于陕甘各地,零零碎碎的,只怕是不好处理。”
听到洪高功的禀报之后,赵俊臣摇头叹道:“你倒是有魄力,竟是一口气瞒报了两百万两银子、五万两黄金,更还有两千五百倾田产!”
洪高功却是一副邀功模样,又说道:“还不止呢!其实汪家在陕甘三边手眼通天,他们的朝野朋党并不仅仅只有三十七家,像是宁夏巨贾何家、固原副总兵胡成、榆林知府徐睿等人,也皆是与汪家关系密切,只不过他们涉案不深,并没有参与汪家的通敌卖国之事,并且这几人皆是机灵懂事之辈,见到汪家被卑职查抄之后,就很快暗中与卑职暗中联络,每家都向卑职缴纳了五万两‘赎罪银子’,并且还为卑职提供了许多消息,所以卑职也就放过了他们,这些‘赎罪银子’加起来又是三十万两银子!”
洪高功越说越兴奋,滔滔不绝的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卑职这一次查抄了陕甘大族总计三十八家之后,得到了大量的田产、店铺、府宅、以及珠宝古董,按照朝廷的规矩,这些东西皆是要变卖成金银充入国库,所以陕甘各地的豪族乡绅们如今皆是蠢蠢欲动,想要用低廉价格拿下它们……这段日子以来,已经有不少人向卑职打过招呼,说是卑职到时候只要是稍稍为他们行些方便,他们就会再送给卑职十万两银子!”
赵俊臣依然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只是轻轻点头问道:“也就是说,你总计拿到了二百四十万两银子,另五万两黄金与两千五百倾良田……你打算是如何处理这些金银与田产?”
洪高功的笑容愈加谄媚讨好,说道:“若是没有钦差大人的安排,卑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