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后,李如安继续说道:“你放心吧,咱家赶到天水城之后,已经查明了这次的民乱实乃是官逼民反,你们固然有错,但主要责任还是那些贪官劣绅!钦差赵大人他也可怜天水城百姓的遭遇,并不希望出兵镇压,那样的话实在是牵连太广,天水城的百姓恐怕是要人头滚滚、被杀无数……咱家这次来见你,其实就是为了诏安之事!如今,那些天水城的贪官劣绅皆已经被咱家诛杀,咱家且问你,你们南城与西城的百姓可愿意接受朝廷的诏安?若是你们接受的话,咱家可以代表钦差大人赦免你们的过往罪行!”
听到李如安的表示之后,刘冶的睡凤眼顿时睁大,脸上满是激动喜意,再次跪地说道:“我等天水城的百姓原本就没有造反之意,如今朝廷愿意赦免我等的罪行,我等自然是愿意接受诏安!”
只是,表态之后,刘冶又微微抬头道:“不过,据罪民所知,钦差大人他虽然是全权代表朝廷,但并没有诏安赦罪之权,朝廷事后知晓此事之后,若是不愿意承认钦差大人的承诺、秋后算账的话……”
李如安见刘冶竟是考虑到了这些事情,不由是微微一愣,只觉得这个刘冶的见识眼光皆是不俗。
沉吟片刻后,李如安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你能想到这些事情,倒也是一个明眼之人,所以咱家就和你明说了吧!只要你们愿意接受诏安,那么天水城发生民乱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也不会通报朝廷,朝廷没有收到民乱的消息,自然也不会有秋后算账的事情……当然,想要完全瞒过朝廷也不可能,但咱们当今这位陛下最是明白轻重之分,所以他就算是听到了风声,到时候也会十有*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家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刘冶自然是听明白了李如安的意思,但表情间依旧是有些顾虑,说道:“依罪民看来,就算是朝廷不会对天水城百姓秋后算账,但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民乱的几位领头者,毕竟造反作乱这种事情太过严重,对朝廷而言,‘只诛首恶’已经是底线了……”
李如安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你还有顾虑?难道信不过钦差大人与咱家不成?”
刘冶连忙说道:“并不是信不过钦差大人与监军大人,罪民这也是为了钦差大人与监军大人考虑!朝廷若是得知二位大人未经朝廷同意就私下赦免乱民罪行,恐怕对二位大人而言也是一场麻烦,但若是二位大人诛杀了乱民魁首之后再行赦免诏安之事的话,这件事的性质就会截然不同,朝廷对天水城百姓们秋后算账的可能性也会降低许多!”
李如安又是一愣,再次向着刘冶打量而去,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难道,眼前这个刘冶为了降低朝廷秋后算账的可能性,竟是想要舍生取义、以死谢罪不成?
然而,不等李如安询问,刘冶却是主动开口道:“监军大人您可知道,如今天水城的乱民共有两股?”
听到刘冶的询问,李如安眉头再次一皱,却是有些头疼,但还是点头道:“这件事咱家自然知道,另一股乱民大都是由兵痞无赖组成,如今霸占着北城,他们的行径却是要比你们恶劣得多,对朝廷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咱家如今也在头疼究竟要如何处置他们,若是诏安的话恐怕是不容易,但若是派兵平叛的话,却也是大动干戈、耽误时间!咱家原本是打算诏安了你们之后,再由你们去联系那股乱民!”
刘冶垂头道:“还望监军大人宽心,您已经不必再担心北城的乱民了!”
李如安又是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只见刘冶向着身后一名汉子轻轻点头,然后那名汉子则是拿出了一面麻袋抛到了地上。
麻袋抛落在地上之后,麻袋里面顿时是滚出了几颗脑袋。
就像是那些被李如安诛杀的贪官劣绅一样,这几颗脑袋死之前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死不瞑目模样。
这几颗脑袋的出现,顿时是把李如安等人吓了一跳。
李如安尖声问道:“刘冶,你这是何意?这些是谁的脑袋?”
刘冶轻声说道:“这些皆是北城乱民首领的脑袋!自王虎以下,北城乱民的几位魁首如今皆已经伏诛!草民觉得,有了这些脑袋之后,不仅是北城乱民的事情更好解决,钦差大人与监军大人二位事后也容易向朝廷解释了!”
听到刘冶的解释之后,李如安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刘冶,此时的刘冶依旧是一副谦卑顺服的模样,但李如安发现自己愈加看不透此人了,原本还以为此人敬畏朝廷,很容易就可以收服,但李如安此时却是对他多了几分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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