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后,赵俊臣又说道:“若是各位大人都不愿意这种情况出现在自己的衙门,又凭什么拿这个标准要求工部、户部两大衙门?严于律人、宽裕律己吗?这可不是古圣人所提倡的品德!”
说了这么多之后,赵俊臣终于转身面对德庆皇帝,扬声道:“陛下,臣的这些言论,并非是为自己摘脱责任,也并非是做贼心虚,更并非是庇护所谓‘朋党’,实是一心为朝廷考虑!陛下您虽然圣明无比,但如今毕竟是人心不古,朝廷里虽然大都是忠心为国的清官,但总是免不了混杂几个贪官,若是某个衙门里出了些贪官就要进行清洗整顿,那只会让百官不安,让百姓不安,让天下不安!”
见德庆皇帝轻轻点头,赵俊臣又说道:“臣的意思,工部与户部的一些官员,既然被弹劾了,又有一些罪证存在,那派三法司去查就是,到时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切自有朝廷律法!然而切不可过犹不及,更不可牵连过广,否则百姓看在眼中,以为朝廷遍布贪官、藏污纳垢,反而会让朝廷的声誉受损!所以,依臣看来,这件事情只要点到为止即可!”
黄有容抓住机会,终于再次发起攻击,冷笑道:“点到为止?赵大人这句话倒是说得轻巧,若是经过三法司查证后,那些被弹劾的两部官员确实有罪,甚至他们的罪行还牵扯到了赵大人,又该如何说?”
赵俊臣看了黄有容一眼,再次向德庆皇帝禀报道:“陛下,若是经三法司查证,被弹劾的户部官员确实有罪,臣自领失职失察、用人不当之罪!若是在三法司的查证之下,他们的罪行与臣有关,那么臣不仅与他们同罪,更是罪加一等,绝不请恕!”
另一边,见赵俊臣已是表态完毕,工部尚书左兰山犹豫片刻后,亦是出列道:“陛下,臣与赵尚书也是同样的意思!”
而看到赵俊臣与左兰山的接连表态后,黄有容不由大喜!
虽然在与赵俊臣的对质之间,一时语塞而失了面子,又在赵俊臣的强词夺理之下,没能实现清洗整顿工部、户部两大衙门的目标,但有了赵俊臣的这句保证,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失职失察”、“用人不当”,这种罪名可大可小,一切只看德庆皇帝的心情,大则贬官为民,从此失势;小则罚俸责骂,不痒不痛!
然而以目前德庆皇帝对赵俊臣的宠信程度来看,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罚俸一年、并怪责几句了事!
但黄有容看重的却是赵俊臣后面的那几句保证!
依黄有容看来,那些被弹劾的两部官员,接下来一旦入了三法司,在审问用刑之下,逼他们把所有的罪行都交代出来,不怕不会牵连到赵俊臣!
到时候,再有了这番保证,看你赵俊臣如何辩白!
于是,黄有容一时间已是顾不得继续纠缠,也不再提及整顿工部户部的事情,却转身向德庆皇帝禀报道:“陛下,无论如何,张少傅与刘御史所弹劾之事,非同小可,臣以为应该立即派三法司会审!其中,刘诠安刘御史是弹劾之人,手中掌握了大量罪证,又一向处事公正,而刑部侍郎闫鹏飞则是精明干练,精于审问断案之道,皆是审官的不二人选,还望陛下明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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