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是什么善人,只是心软见不得人受苦罢了。”听到有人插话,诚儿的爷爷转头看去,却见到一名模样精干年纪大约三十左右的男子,正站在他身旁不远处,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挥着手大声说道。看着眼前这位男子,诚儿的爷爷迟疑之间,刚准备说些什么,那摊铺掌柜已是抢先说道:“老丈,救济你们的善人,就是这位先生了,是他出银子为你们买的吃食。每人两个馒头一碗热汤,加起来要一两多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你们要好生感激人家才是。”听掌柜这么说,那男子再次挥手道:“这位掌柜的过誉了,我不过顺手而为罢了,百来个馒头几十碗热汤,值不了几个钱。”说着,男子向诚儿的爷爷拱手,主动搭讪道:“见过这位老丈,鄙人王洪,不知老丈如何称呼?”诚儿的爷爷见王洪如此表态,心中更是感激,颤声道:“老汉我叫张焕,多谢恩公救济我们这些苦命人,无以为报,还请恩公受小老儿一拜!”说话间,张焕老头就要向王洪下跪行礼。王洪连忙托住张焕的身体,连声说道:“犯不着犯不着,一点小事而已,可犯不着老丈如此客气。”张焕拗不过王洪,起身之后,又打量了王洪几眼,觉得王洪气质异于常人,却是迟疑着问道:“我看恩公虽是装扮寻常,但气质非凡。怕是在衙门里做事吧?”王洪听张焕这么说,略有惊异,犹豫片刻后。却是笑道:“老丈倒是好眼力,我从前确实曾在官府中做事,可惜我性子耿直,也不会做人,得罪了上司,如今已是被赶出来了。”一旁的摊铺掌柜对王洪印象极佳,不由感慨道:“哎!如今朝中奸邪当道。像您这样的好心人,是难混的下去,也只有那些昧了良心帮着贪官乒百姓的恶吏。才能步步高升,哎!当真是老天不开眼啊!”听掌柜这么说,王洪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但口中却是叹息着认同。…………与此同时。不过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周围的难民们已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手中的馒头热汤,终于想起了应该感谢一下为他们购买食物的好心人。得知这位好心人就是王洪后,齐齐围了上来,像之前的张焕那样,不住的向着王洪行礼,不住的说着感激话。比老汉张焕相比,他们虽然迟了些。但态度倒是诚恳。而见到这般阵势,王洪依然是不住的推辞客套。好不容易让难民们起身了,王洪又满是关切的问道:“各位乡亲是哪里人?拖家带口的来这里,不知是出了何事?可是家乡遭灾了?”见好心人询问,难民们心中涌上了莫大委屈,纷纷把各自的遭遇说给王洪听。“……这位恩公,我们命苦啊……”“……皇帝要南巡,官府说要盖行宫,强行抢去了我们的房田……”“……税赋足足多了一倍,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告御状……”然而,这么多人一起倾诉,七口八舌,声音杂乱,相互干扰,一旁掌柜听着头都大了,但王洪竟是听明白了,竟是不住的点头。等难民们说完后,王洪更是跺脚感叹道:“原来不是天灾,而是**,贪官如此作孽,各位乡亲当真可怜。”见王洪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一旁的老汉张焕,亦满是凄凉的说道:“是啊,那些个贪官污吏,借着为皇帝老爷筹备南巡,到处横征暴敛,税赋一加再加,更是把我们这些人赖以活命的土地宅院都强行征用了,我们实在是没了活路,所以才想要入京告状,期望能讨得公道。否则但凡还能吃上一口饭,谁还愿意这般长途跋涉背井离乡来告御状啊!”说话间,张焕那沧桑且遍布皱纹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而周围行人食客,见到张焕这般凄惨模样,亦皆是不住的摇头叹息。如今的大明朝,奸臣当政,遍是贪官,这般情况,虽是人所共知,但也没谁有办法能够逆转乾坤。另一边,那王洪感叹之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拱手,向着一众难民大声说道:“各位乡亲,若是你们要上京告状,我这里有些消息,却是想要告知各位。”见王洪神色认真,不仅一众难民,连周围看热闹的行人食客,也纷纷露出了认真倾听的样子。见周围人等皆是注意自己,王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口中却是正气凌然,一副为难民们着想的样子。“各位乡亲,鄙人从前曾在衙门做事,关于各位的事情,倒是曾有些耳闻。然而各位可能不知,这皇帝南巡的筹备,是由当今的那位太子殿下亲自负责。太子他是将来的皇帝,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根本没人敢得罪他,如今南巡筹备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造成了这么大的民怨,虽说是影响极大,但更是没人敢管!”听王洪这么说,周围难民皆是露出震惊之色。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寻常百姓,只听说太子的声望贤明,得到朝野清流拥护,本以为是个好人,但如今听王洪描述,却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然而,太子名声虽好,但他们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而王洪却是才刚刚救济了他们,所以对于王洪的话语,不由已是信了三分。就在一众难民震惊与迟疑之间,王洪又说道:“其实,在几日之前,就已是有山东菏泽的百姓上京告状了,他们也是因为皇帝南巡筹备的事情。被地方官员乒,身上的冤屈,与各位同出一辙。奈何朝中官员畏惧太子势力。不仅大理寺与刑部不敢受理案件,那都察院受太子掌控,更是一心想要为太子遮掩,竟是做出了当街驱赶殴打难民的事情,可怜那些菏泽百姓,好不容易赶到京城,却是诉冤无门。还要受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