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好是讲一些可有可无的闲话以拖延时间,期望对方会按耐不住主动离开。 这样一来,即使是有洪锦的精于世故、善于察言观色,但三人之间的谈话依然是渐渐变得尴尬了起来。 赵俊臣却是不愿意就这样消耗时间,眼见这场谈话迟迟没有切入正题的迹象,就刻意的轻咳两声,语气也变得愈发虚弱无力,缓缓说道“还请太子殿下与洪指挥使见谅,我还想要与两位继续相谈下去,但身体已是有些坚持不住若是二位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陪着二位谈话了。” 听到赵俊臣的这般表述,朱和堉与洪锦皆是面色微变,也知道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最终,朱和堉稍稍迟疑了一瞬之后,但依然是没有任何表示,显然是认为自己可以等到明天再来拜访赵俊臣,并不急于眼下。 然而,洪锦这一次拜访赵俊臣,则是带着德庆皇帝的特别使命,完事之后还要回到宫中复命,眼见到朱和堉依旧是不动神色,洪锦终于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来意。 “说起来,除了探望赵阁臣的病情之外,我这里也确实还有两件事情,需要向赵阁臣咨询一下。”洪锦表情恢复了严肃,缓缓道“首先是户部侍郎詹善常的畏罪自杀之事,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之处根据锦衣卫的调查,就在詹善常畏罪自杀之前,曾是连夜赶来赵府拜访赵阁臣现如今锦衣卫奉命调查这件案子,却是希望赵阁臣能够告知,詹善常昨晚拜访赵府之际的详细经过。” 赵俊臣的眉头一皱,明确表达了自己的不喜,反问道“怎么锦衣卫难道是怀疑詹善常的自杀与我有关系” 洪锦连忙摇头否认,说道“这怎么可能,赵阁臣的身份贵重、品性高洁,又岂能与这种事情有关这次讯问只是例行公事、例行公事而已” 按理说,洪锦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即使是面对赵俊臣的时候也完全不需要小心翼翼,但如今不知是因何缘故,却是刻意说了软话。 赵俊臣的心中暗暗添了几分警惕,表面上则是面色稍缓,叹息着说道“说起来,这件事也确实与我有很大关系昨天晚上,詹善常眼见到自己勾结藩王收取贿赂的罪行暴露,就跑来这里求我为他遮掩但这种事情关系到朝廷法纪,我又岂能徇私当即就严正拒绝了他。” 不论洪锦与朱和堉信或不信,赵俊臣依然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又道“不过,念在往日旧情,我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些,知晓了他的罪行之后,并没有及时向陛下弹劾于他,反而是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主动向陛下坦白请罪,期望他可以借此来减免一些罪行,但如今回想起来,或许是我当时的态度太过严厉了,最终才把他逼向了畏罪自杀之途 说起来,我曾经是户部尚书,所以詹善常的诸般罪行也有我监管不力的过错,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我已是上呈了请罪奏疏,也再次向陛下提出了辞呈之意,只可惜陛下他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话声落下之后,赵俊臣又是一声叹息,连连摇头。 说起来,赵俊臣见到朱和堉与洪锦二人之后,就一直是摇头叹息不断,完全是一副意志消沉、心灰意冷的模样。 另一边,洪锦则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詹善常畏罪自杀的前因后果也就完全说得通了。” 然后,洪锦也没有继续纠缠詹善常自杀的事情,又说道“至于第二件事情,则是与西北边防有关系前段时间以来,赵阁臣送到京城中枢的几份奏疏之中,曾是多次表示西北边防已是彻底糜烂,不仅是边军将士多为老弱怯战之辈,各地的官员与商贾也多有勾结鞑靼之事 时至今日,陛下已是下定决心,要彻底整顿西北各省的边防,尤其是那些勾结鞑靼的官员与商贾,必须要严查严惩、一举杜绝内忧这件事情,陛下已是全权交给了锦衣卫负责。” 说到这里,洪锦的表情间闪过了一丝得意。 从前,锦衣卫固然是势大权重,但时刻都要遭到东厂的节制与指挥,而这段时间以来,随着东厂屡次办事不利,西厂则是动荡不断,德庆皇帝许多时候颁布旨意之际却是绕开了东西两厂、直接交给了锦衣卫,意味着锦衣卫的权势与影响力的显著提高。 但洪锦很快就隐藏了自己的得意,反而是面带恳求之色,又说道“当然,我也知道,西北边疆的局势极为复杂,锦衣卫对于边远之地的控制力也是薄弱了一些,我有心要为陛下分忧,却是完全没有头绪,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从何处下手,所以就来这里求教赵阁臣了赵阁臣这段时间以来主掌西北各省的军政诸事,对于这些事情必然是洞若观火、了如指掌的,还望赵阁臣可以指点一二” 听到洪锦的这般请求之后,赵俊臣却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直到良久之后,赵俊臣终于是缓缓说道“目前正是西北战事最为焦灼之际,蒙古人的反扑可谓是气势汹汹,也最是需要边疆各地的官商军民们齐心协力的时候,若是锦衣卫选在这个时候大兴诏狱,必然是人心惶惶,说不定还会延误战机、损伤士气,实在是大为不妥更何况,这件事情我早就做了处置,以三边总督王铮、巨贾汪家为首的绥靖势力也早就被彻底根除,还有必要再查一遍吗” 洪锦表情认真,笑着点头道“当然是很有必要,这种些里通外寇的不臣之辈,必须要根除才行又岂能错漏一人赵阁臣当初调查之际,时间颇为匆忙,前后也就两个月左右,只怕是不能一网打尽,说不定还有漏网之
状态提示:第九百九十章.深谈(二).--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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