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善常想到自己刚才见到赵俊臣的时候,赵俊臣虚弱躺在床上的模样,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打扰赵俊臣了。
虽然是认为自己留在赵府之中等待消息更好,但既然是牛辅德已经开口送客了,詹善常也不好多留。
于是,詹善常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回到府里,静候赵阁臣的佳音。”
见到詹善常表情间有些患得患失,牛辅德开口宽慰道:“詹大人放心就是了,如今朝廷还离不开我家赵大人,哪怕是没有这份请罪奏疏的说辞,但只要是我家赵大人愿意为你求情,陛下他也会卖给我家赵大人一些面子的。”
说话间,牛辅德已经领着詹善常离开了书房,又亲自把詹善常送到了赵府之外。
当两人走到赵府大门之外,牛辅德似乎是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情,等到这场风波结束之后,我家赵大人就会暗中运作,帮着詹大人您官复原职,但前段时间有太多官员弹劾詹大人了,所以詹大人您今天晚上返回府里之后,最好是再准备一封奏疏,为自己前些日子被御史们弹劾的事情进行辩解,然后我家赵大人才能寻到由头、为詹大人官复原职……最好是明天就把这份奏疏送到这里交给赵大人审阅。”
听到牛辅德的这般说法,詹善常也不敢怠慢,连忙点头答应。
见到一切计划皆是进展顺利,牛辅德的目光不断闪烁着,再次向詹善常行礼告别,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如此,詹大人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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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詹善常乘着轿子返回府邸的路上,或许是因为天色已晚、轿子晃动的原因,詹善常也有些昏昏欲睡之意。
不过,詹善常的罪名尚未洗去,还需要等待赵府的消息,却是完全不敢闭眼睡着,只是强行提着精神,暗暗想着自己的前途。
“与藩王暗中勾结的事情,固然是触犯了陛下的忌讳,但若是赵俊臣愿意亲自出面为我作证的话,把这一切事情全部归咎于户部衙门为了收集藩王们的罪证而刻意为之,陛下考虑到我今后还要为他监视赵俊臣,尚有许多用处,这件事情十有八九也就过去了,应该不会降罪重罚……
还有,这一次见到赵俊臣,发现他果然是病重不起,这项消息极为重要,也应该尽快告知陛下,让陛下早做准备!陛下他见到我监视赵俊臣发挥了作用之后,也必然是暗中庇护于我……
到了那个时候,我也许还会成为揭穿藩王们罪行的功臣,说不定就可以趁机官复原职!陛下他为了让我进一步接近赵俊臣,必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嘿嘿,户部衙门的两位侍郎,目前皆是官誉大损,户部尚书的位置也是迟迟没有定下人选,我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争取一下,有了赵俊臣与陛下的明暗支持,这件事情未必就不能成!”
暗思之际,詹善常心里面的如意算盘啪啪作响,原本是渐渐浓重的睡意也被他驱散了许多。
很快的,詹善常已经乘轿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返回府邸之后,詹善常马上就前往了詹府的书房,传唤了东厂安排在詹府之内的探子、詹府管事李厚德
在詹善常官复原职之前,他只能通过这个人向德庆皇帝通报消息。
等到李厚德来到书房之后,詹善常脑袋里的困意愈发浓重,但还是强提精神,说道:“李管事,你代我向陛下禀报消息,就说我今天去了赵府、也见到了赵俊臣,他的身体情况确实是极为不好,已是一副病重不起的样子,看样子他此前的突然间昏迷也不是伪装。”
见到詹善常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李厚德心中有些疑惑,只觉得詹善常的情况有些不正常。
不过,李厚德只是一个东厂密探罢了,地位并不高,自然是没有资格向詹善常询问情况。
所以,听到詹善常的吩咐之后,李厚德只是沉声点头道:“老爷放心,我会尽快把这项消息传告于东厂,陛下也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谈完正事之后,李厚德又问道:“却不知老爷您可还有什么吩咐?”
詹善常犹豫了一下,考虑自己要不要通过李厚德的渠道,提前向德庆皇帝解释自己涉嫌勾结藩王们的事情。
但詹善常也知道李厚德的地位不高,最多也就是一个东厂番头,这次的事情又是关系重大、情况复杂,很难通过李厚德向德庆皇帝解释清楚,说不定还会影响到赵俊臣庇护自己的计划。
于是,詹善常最终还是摇头道:“没有其他事情了,你可以退下了,尽快把消息禀报于陛下就好。”
见到詹善常这一闪而过的犹豫,再见到詹善常精神不振的模样,李厚德愈发是觉得詹善常有些心事重重,但李厚德终究是不方便多问,只是点头离开了。
等到李厚德离开书房之后,詹善常又想起了牛辅德临别之前的叮嘱。
于是,詹善常就命人端来了一杯茶水提神,然后就来到了书桌之前,开始准备下一份奏疏,为他这些日子以来屡次遭到御史弹劾的事情进行辩解。
这个时候,留在詹善常身边伺候的人,只剩下了他的长随之一的詹安。
看着詹善常强提精神准备奏疏、却又仿佛是随时都要坚持不住睡下的样子,詹安的表情不断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