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都有所求,而他们的有所求正好在我手中捏着。
听话也就罢了,要是想欺负到你我头上来,便让他们狠狠栽上一个跟斗,方才知道我的手段。
江太守看到朝堂上的情形,便知道今日想要逼宫,却被那小女子反将了一军。这个女人,当真比预想中的还要棘手。
元沂见火候到了,便率先出声道,“仁孝太后千岁。”
他身后的年轻官员均拜了下去——“太后千岁。”
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不甘不愿地跪拜下去——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至此,仁孝太后临朝听政的事情便已经成了定局。
南地的伯氏,与齐王元旭杀了个难舍难分的伯家老五,正躺在榻上让军医包扎伤口。
“齐王果真是名不虚传,小爷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手里。”
伯五的伤口狰狞,一道刀伤一直从左胸劈到右下腰。要不是他躲得快,怕是要被齐王元旭给劈做两半了。
“你就消停一会吧,”朗月将一碗烈酒端给他,“喝下去,军医要用桑皮线给你缝合伤口了。”
伯五接过那碗酒,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尽数喝下。
“啊,真辣!”
他抹了一把淌下来的酒水,看见军医手中闪闪发着寒光的银针,心底打了一个颤抖。
“呵,五公子也会怕?”朗月不失时机地挪揄了他一把。“我当真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竟……怕痛?!”
“放屁!”
伯五一激动竟翻身坐起。朗月忙按住他,出手如电地封住了他几个穴位,让他又迸出血来的伤口止住血。
“混账!快躺下!”
朗月拿住了叔祖的架子,板着脸训斥他,“你是不要命了么?不过是一两句言语便刺激到你了,你这个冲动的性子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免得到时候又中了人家的计,弄一个半死不活的。你死了不要紧。你府上的那些姬妾可怎么办?”
伯五不敢妄动,嘴上却不肯示弱。“我又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我若是死了,她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可以改嫁。”
朗月恨极了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预先提醒他一声,穿了桑皮线的针就扎到了他的伤口上,疼得伯五险些叫出声来。
等到伯五的伤口缝合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军医将银针都收进了自己的匣子里,朗月再一旁抚弄着自己的七弦琴,他的琴音,有安神定惊的功效。伯五浑身都是疼出来的虚汗,脸色发白地躺着,任由自己的侍从给他擦身换衣袍。
“报——”
一个郎将猛地掀开军帐。伯五的神情一凝。
“大盛京都传来的密报!”
郎将将手中举着密匣,伯五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上的不适强行压下,这才接过匣子。
朗月心无旁骛地拨弄琴弦,琴声悠悠,伯五却是双眉拧得越来越紧。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伯五一掌击到榻上,朗月悠悠地收了最后一个音,“别动怒。你的伤要紧。”
“怎么可能不动怒,我这里打得热火朝天。他娘的穆承嗣那个模样用的东西居然给我死了!”
伯五越想越气,一脚踢翻了脚边的矮凳,“说什么西北之狼,有他那么模样用的狼?居然说被宰了就被宰了,大好头颅都被挂在了城墙上示众!他爷爷的,我伯家等了这么久才等来这么一个好时机,就被这厮坏了一个干净!”
朗月惊讶道,“是齐王的手笔?”
伯五冷笑了一声,“他怕也是被人摆了一道。杀穆承嗣的是一个女人,是正德帝的宠妃,现今,竟已经拥立了那个傀儡太子,成为了仁孝皇太后呢。”
“斩杀穆承嗣、拥立太子、仁孝皇太后……”
朗月的手指一勾,七弦琴发出铮铮之音,“江山代有人才出,想不到大盛竟出了一个如此厉害的女子。”
“既然是这样,齐王应该很想结束这里的战事赶回去处理烂摊子吧……”
两人正说着,一个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
“子墨!”
伯五的眼睛一亮,这家伙总算是从西夷安全回归了!
朗月也是脸带笑意,“看来今日是要好好喝上一盅了。”
齐恪手中拎起几只酒囊,“便知道你们好酒,特特地从西夷最会酿酒的部族带回来的马奶子酒呢。”
主帅营帐之中,除却一股草药药香,便是一股浓烈的酒味了。
“子墨,这一杯我敬你,谢谢你不惧艰险,为了营救我那不懂事的小妹,深入西夷蛮荒之地,整整两载。”
伯五说着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猛,呛得他咳了好几声,“咳咳咳,好烈的酒,真是带劲。”
“你且慢点喝,你身上还有伤。”
齐恪轻轻按住他的酒杯,示意他不必再饮,伯五的侍从趁机将主子的酒杯撤下,换上了一碗温汤。
朗月也举杯在齐恪的酒杯上碰了一下,“我那侄孙女给你添麻烦了。”
齐恪唇角一翘,“我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却原来,齐恪向歌兮借走狼神骨珠,带着一队人马深入西夷蛮荒之地,却是因为了伯家的幺女,伯五的亲妹——伯家唯一的女儿伯嫣娘。
因为伯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便是金尊玉贵地娇养着,而现在的威海王又是兄长,自然对伯嫣娘更加疼爱,于是便养成了伯嫣娘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家中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