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冰凉,有些颤抖地打开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颗白色的丹药。他看了那个丹药一眼,只迟疑了一瞬,便将它含在嘴里,嚼碎了用嘴喂送到歌兮的嘴中。
很神奇的,那颗丹药才被歌兮服下,她的脸色便会缓了一些,不再是紫青得如同死人一般。
元堃缓缓吐出一口气,将脸贴上了她冰凉的脸颊。
“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元旭站在大殿之上,黑甲卫黑压压的跪倒一地,殿内一片肃杀之气。
“是!主上!”
为首的阿大与众黑甲卫齐声喝道。
元旭大袖一挥,大殿内退得只剩下他一人。
她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想着元旭的心揪痛了起来,直到这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认,即使她做了那么多违逆自己的事情,他还是在乎她的生死。
可是他并不后悔自己送去的那碗药,他容不下她在他人怀里娇笑依恋,更容不得她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歌兮,就算死,你也得死在孤的怀里。”
元旭双手渐渐握成拳头,“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你死了,你的骸骨也得葬在孤的身边!”
浣纱镇,小镇镇东。
傍晚时分,镇子东边的栽种着两棵李树的宅院里来了一行人。
这所宅院是一个外地商人购置的,平日里也少有人来,只留有两个老仆人看守着。这日里忽然来了很多的人,周边的邻居们就有热闹可瞧,便去打听了。原来是那个富商的公子和其夫人来京都游玩,回乡时,顺便到浣纱镇歇息了,等过几日再一路赏玩着归家。
那位公子听闻姓方,其夫人在路上得了风寒,还是那位公子抱着下了马车的呢。
方家公子也倒是很会做人。他的管事一下车,就给四邻送上了见面礼。都是一些精贵的吃食和一些妇人能用上的中等的布匹,引得四邻对方家公子赞口不绝,还将自家种的菜蔬和自家养的母鸡给人家送了过去。
那宅院里点起了烛火。众随从仆役打扫了一阵,也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方家公子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太多的喧闹,小镇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元堃抱着歌兮入了浴桶,细心地给她擦试身体,如果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几乎会让人觉得她已经死了。
仔细清洗了之后,元堃又将她抱出来,给她擦身,给她换衣服。
就如同当日他昏迷之时,她为他所做的一样。
“……那日我昏迷着。但是能感觉到你,”元堃瘦削的脸上带了一丝柔和,“说来你或许不信,可是我真的能感觉到……所以现在,你也一定要感觉到我。”
他说着将她的手指放在了口中轻轻咬了一口。“你要记得不要睡太久,我等不了那么久的。”
轻轻地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她沉静的侧脸,元堃伸手在她脸颊上抚了抚,“朕之剩下你了,你知道吗?”
“不要弃我而去……”
他的声音如真似幻,最后飘散在这一片恒久寂寞的黑暗里。
元堃一行人当真在浣纱镇子住下了。
这是林飞一开始便安排好的。一面派着一队人装成皇上与娘娘的样子去引开追捕的官兵,另一面,真的皇上就隐藏在浣纱镇里,所谓灯下黑,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
谁也想不到他们不急着逃命反而在齐王的势力范围住下了,等到林飞与他们汇合。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元堃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就连饭食都是福长生与福乐给端进房间。
杜琪一直在等,他在等莞贵妃死去的消息,只等她一死,他们就会将她的尸体给火化。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可是等了三天,都等不到皇上出来,而福长生和福乐脸上也不见哀凄,问话也问不出来。
杜琪不禁疑惑,那宠妃明明是血崩,没有听说女子血崩没有人救治还能活下来的,难道还是不死的妖孽不成?
就在他疑惑不已的时候,林飞终于回来了。
林飞易容裹拍打着方家宅院的门。
“呔,着黑灯瞎火的,莫不是来的歹人?”
守门的老翁声音大得四邻都听得见。
“老伯,小可是子,千里迢迢来到了此处,谁知道路上遇到了小贼将身上的钱财都偷了去,方才斗胆到老伯家求住一宿。”
林飞的打扮入木三分,倒是很有落魄书生的味道。
原本还探出头来看热闹的邻居也冲着方宅里喊,“方老叟,这书生看着倒不像歹人,你就让他住一宿吧,怪可怜的。”
“这事老叟可做不了主。”里面的老翁咳了几声,“书生,你且等等,老叟去问问我家公子再答复你。”
林飞眼眸闪了一闪,“如此就劳烦老伯了。”
过了一会,方家宅院的门打开了。
“我家公子心善,让了一间客厢给书生住,你且进来吧。”老翁说着又加一句,“不过我家主母身体有恙,你这书生不可夜间大声读书喧哗扰了我主家的清净。”
林飞顿了一下,旋即说道,“小可明白的。”
入内之后,林飞沉下脸来,低声道,“皇上如何了?莞贵妃呢?”
杜琪迎了上来,“首领,便是这点奇怪,那日莞尔贵妃血崩是必死之象,可是直到今天她也没有死。”
林飞的眸光豁然一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糟糕。”
他飞快地跑进了内院,刚跨进那道院门的时候,就听到“砰”一声巨响。
林飞赶紧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