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将军半趴在甲板上,剧烈地喘着粗气,表情显得扭曲而痛苦,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份痛苦究竟是源于胸膛的刺痛,还是来自内心的悔恨,人永远只有在彻底失败的时候才能完全的清醒。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意识,开始思考身后的事情,而就在这时,迟到的光线终于从云丛中慢慢地散射下来。
大西国的看客们目睹了将军所作的一切,此刻又看到了他们生来便倚仗的阳光,这才总算一个个重新拾起了羞耻和勇气。
“去战斗,去救阿尔法将军!”
“快起航,围上去!”
后方的主力舰队终于又恢复了动力,开始驶向前去。
来岛的部下们此刻已是群龙无首,见大军压了上来更加无心恋战,只得一面救护昏迷的来岛,一面仓皇着撤退了。
旗舰舰长见上方已无打斗的动静,连忙冲上甲板。
“噢,我的圣主,阿尔法将军快不行了!”舰长悲伤地喊道。
很快,残存的数名亲卫队员也冲了出来,见此状况一齐大声喝道:“医生!快叫医生过来!”
“不必了……帮我弄点水来吧。”阿尔法突然微弱地说道。
“噢,我们真该死,将军,是我们害死了您。”舰长自责不已,其余人也都羞惭地低下了头。
“不,不能怪你们,这种结果,是由帝国所有高层的决断所带来的,你们……和那些不幸已经牺牲的人们,都是受害者。”阿尔法吃力地说道。
“好了将军,您先别说话了,医护人员来了,还有您要的水。”
“那就太好了……帮我清洗一下眼睛吧,别的伤口,就不用管了,我已经不能动弹了。”阿尔法几乎是恳求的说道。
医护兵连忙照做,他们心里也清楚,阿尔法这样的伤势已经无法救治了。
经过一番谨慎的清洗,阿尔法试着努力睁开眼睛,但却还是失败了,不知海盗究竟用的是什么毒物,他感觉只要稍微一动眼皮,瞳孔就如同被刀割针刺一般,他不得不放弃了,再看他的眼皮、鼻梁、额头,都已然肿的发紫。
“算了……我能感觉到意识快要离开我的身体,大家别浪费力气了,听我把最后的话说完吧。”
甲板上聚集的人越来越来多,全都鸦雀无声地聆听着。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带大家离开亚特兰蒂斯,如果大家还记得魔像的预言的话……”阿尔法努力地维系着脆弱的思路。
“然而一切已经发生……我再说这些现在也显得毫无意义,也许神罚已经到来,眼前这个,离奇而血腥的世界就是证明……”
“将军……无论如何,您是对的,您尽到您应尽的职责。”舰长啜泣道。
“我是职业军人,只有愚蠢的勇气,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智慧……我也为此感到十分羞愧……现在,我也没有更多的话……大家回家吧……”将军已经奄奄一息了。
所有站立的士兵都脱下了帽子,庄重地望着让他们敬畏而又怜悯的指挥官。
“将军!我亲爱的将军,您还有什么话要对小阿尔法说的吗?”舰长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激动的喊道。
“对……还请您,帮我转告他,要他提防海盗所说荷兰人……另外,要他去拜访一下那位劝阻过帝国远征的僧侣,他是个有极大智慧的人……”阿尔法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我记下了,将军。”
“大家别伤心………告诉小阿尔法,要他也别伤心……我死得并不难过……”将军说完,咽下来最后一口气,在这片陌生的海域,只有熟悉的阳光照耀在他英勇的躯体上。
到此刻为止,整个远征舰队才又重新聚拢在一起,只不过,他们都对手早已逃之夭夭。
“将军最后的命令是,我们该回家了。”舰长对众人说道。
“在此之前,至少让我先帮将军拔出这把刀……”舰长小心翼翼地取下了来岛的,然后命令士兵收置好将军的遗体。
远征大军就此铩羽而归,舰队开始了漫长的回国航程。他们败在了一支海盗式的武装手下,准确的来说,是败在了那几门荷兰火炮手下。
而就在大西国大军未归、且痛失主将的境况下,国王艾伦却仍然在做着奴役世界的美梦,他不知道,此刻在亚特兰蒂斯最临近的地方,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正在蠢蠢欲动!
这个帝国正是来岛通总口中赞不绝口的荷兰,此时的她据有整个欧洲!可谓是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不仅科技发展相当迅猛,拥有多桅风帆的商船更是遍布世界,完全令大西国没有插足之地,这也是之前亚特兰蒂斯的商人与外界贸易全部断绝的重要原因。
相对于慵懒的亚特兰蒂斯人,荷兰是勤勉上进的,没人会想到,荷兰帝国这个庞然大物居然是从一条条小鲱鱼发展起来的,原来的她,不过是个只有数万平方公里的小国,由于海流的变化,每到夏季就有大批的鲱鱼洄游到其北部的沿海区域,在这一带最初约有20万人从事捕鱼业,小小的鲱鱼为1五分之一的荷兰人提供了生计。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发展缓慢,直到一个聪明的荷兰渔夫的一把小刀使得荷兰奠定了垄断鲱鱼贸易的地位。鲱鱼贸易最挠头的环节是保鲜。在那个没有冰箱冷柜的时代,捕捞上来的鲱鱼经常会臭掉。直到荷兰一个名叫威廉姆的渔夫发明了一刀切的处理方法,把鲱鱼的肚子剖开,把内脏取出,把头去掉,然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