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派三十四代不肖弟子楚天,携妻子凝舞,拜见yīn_mén开山之祖,拜见六派祖师。”
我和凝舞行师礼叩拜在地,恭敬不已的朗声道。
我自认还是yīn_mén弟子,如今受祖师传唤受训,理当行大礼跪拜在地,以示仍尊师重道。
供堂中,旁观的yīn_mén弟子并不是很多。
而这却也几乎已是整个yīn_mén最中坚的力量了,比起瑶池各宗门、比起道门五宗,显得可是寒酸不少,若论境界修为的话,如今领导着yīn_mén的斩妖门宗师宫商羽以及斩妖门宗师林英,尚还未达到飞天之能,距离传说中的世间法尽头更是遥遥无期,更莫说是在世仙人一般的“待诏”之境了。
不可否认,yīn_mén确已没落
“yīn_mén分六派,却只有这些出师之徒”
“哎,末法啊”
“未曾想堂堂yīn_mén,却已连三流传承都不如,汗颜啊”
“盛极而衰,真乃天道”
“罢了罢了,何必强求如此多yīn_mén之道,本就非修仙之道,还指望后辈能够超脱不成”
“闲话少叙,进入正题吧”
六派祖师一人一句话,听在众弟子耳中,不由得令大家都面红耳赤,臊的满脸尴尬。
确实,yīn_mén如今之景实乃令祖师蒙羞汗颜。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昔日yīn_mén虽没落,但仍有顶梁的人,可经过魔灵一役,却是令整个yīn_mén传承彻底步入了寒冬,经过十几年的时间才算是恢复了些传承元气,不至于令使传承断绝。
“楚天”
“弟子在”
听到祖师叫我的名字,我恭谨应声。
“你心神灵台处的三师灵位,是否为汨罗魔识所驱逐”
“是”
“为何不与祖师陈情因由”
“列祖列师容禀,弟子楚天之妻凝舞蒙难,我不得不救,这才无法对祖师陈情因由。”
“狐妖犯杀业,其罪当诛,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既明白,当如何”
“身为yīn_mén弟子,行人派之徒,当诛灭邪魔妖物。”
“前因后果,俱以明晰,为何你又迟迟没有诛灭妖物为何,你又以身饲魔,反去救这狐妖”
“因为她凝舞是我楚天之妻。”
“如此说来,你行人派三十四代弟子楚天,叛逆师法,甘心堕入魔途咯”
这一问又一问,句句珠玑。
不论缘由,只问结果,快刀斩乱麻直指核心。
但这么问话,很明显就是为了坐实我叛逆师法的罪名,在场也有一些我的至交好友,他们不由得都眉头紧皱,祖师问话的言外之意,简直是一心想致人于死地
毕竟,若罪名坐实,缘由如何又还重要吗
叛逆师法,背叛宗门,此即当诛,乃是无可争辩的事情
“yīn_mén列祖列师,请等等问话”
“狐妖凝舞有话要说”
凝舞情急之下,打断了祖师们的问话。
“闭嘴”
“住口”
“休要插言,尚未问你”
三声呵斥接连喝出,恐怖不已的威势压迫在凝舞身上。
凝舞丝毫没有料到祖师们说出手就出手,闷哼一声,妖魂受到了些许冲击,绝美容颜上浮现一片病态红晕。
原来六派祖师可不止是虚影下界那么简单
端坐于此的,赫然是六位仙人化身
我冲凝舞露出一抹笑容,轻轻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凝舞皓齿咬着嘴唇,不由得有些生气动怒,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弟子楚天”
“只因一心想救妻子凝舞,才会做下错事,我并未行叛逆师父之举,也不愿堕入魔途,望列祖列师明鉴。”
我俯身再度叩头跪拜。
“狡辩魔尊汨罗已借你之身复活,你还要说什么并未叛逆若如此都不算叛逆,又何为叛逆”有祖师冷哼。
我郑重道“弟子有斗胆一问。”
“说”
“魔尊汨罗是否被玄穹高大天尊彻底诛灭”
“自然”
“那么魔剑圣邪化作断剑落星,又是从哪里来的”
“楚天,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另有一人突然开口说话,他望着我的眼神稍有不同,带有很重的复杂意味。
对于他散露出的威视,我简直太过熟悉了
他,正是我行人派之祖师
我恭敬回答“邪器神兵,断剑落星,它原身本就是魔剑圣邪所化的流星陨铁所铸造,其中有一缕汨罗魔识寄存,并非是汨罗借弟子之身复活,而是这魔尊本就未死,我的出现只是他复活的一场机缘,但绝非唯一的机缘。”
“凭你三言两语,还想颠倒是非”有人顿时冷哼喝问。
我再拜道“弟子不敢。”
“楚天所说并不算错,道是天帝诛灭了魔尊,可这一缕魔识尚在,他便迟早还会卷土重来,正如人殷一般。”行人派祖师道。
“行人,你莫不是想包庇于他”另有人沉声问。
“问该问之罪,判该罚之罚走阴,这何来包庇”行人派祖师反问。
“莫做无谓争论”
“楚天,缘由因果且先不论,单就你屡次借用天外天魔尊之力,又作何解释列祖列师曾对你法外恩情,未作天罚,可你竟放任三师灵位被驱逐灵台,逃避祖师监察,又作何解释”
再次有人向我逼问。
而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也无法回答。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弟子楚天知罪,甘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