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峥大和尚话中的意思,也大概是整个佛门看待这件事情的态度。
所谓纵凶行恶;
这件事单论起恶因,而无视于善果,无疑是很不合适的。
诚然,你可以指责姜离他以恶己之心渡人,出发点就有着不小的问题,但他所作所为的事情,却是为了能够引导出一个更好的善果,或许方式方法有那么点不合适,但单独拿他的出发点来论罪,无疑显得有些诛心问罪。
判罚罪过,要以事实为根据;
起于因,问于果,如此才方为是正理!
“大师……”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我走上前一步,与凝舞并肩而立。
“愿闻其详,我等错在何处?”
圆明主持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时刻保持着应有的礼仪。
我幽幽言道:“你们口中所说善果,我楚天想问上一句,那所谓最终善果,与他姜离又有何相干!?”
“因果循环,乃为一体,怎的就没有相干?楚天施主可莫要胡搅蛮缠!”另个大和尚沉声道。
我摇摇头,笑了笑:“错了,你说错了……”
胡搅蛮缠?
说实话,胡搅蛮缠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们!
因果乃为一体是不假,但岂有将他人的机缘造化善果据为己有的道理?再说上一句实话,他姜离根本不配!
当日;
姜离一而再,再而三出手试探,直逼人性的底线。
说好听点他这是人性拷问,说难点无异于逼别人去死,他预设着妖邪为恶的出发点,一步步的将之逼入堕落深渊,而在堕落深渊的尽头,等待着的却是无尽黑暗,此为恶因,可谓其心可诛!
至于善果;
他根本就没有与旁人留有余地,何来善果可言?
虽然说,妖邪最终通过了他的人性拷问,但这结果可并不是他姜离的功劳,更与他没有丝毫的相干!
那天如果不是路乔木舍命相帮,双花蛇妖就算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一边不停加大砝码逼着别人去死,一边口口声声道着是为你好,这算是哪家的狗屁道理?倘若双花蛇妖命丧劫数,他姜离是否还会心安理得、堂而皇之的言道:果然吧,妖邪即为妖邪,本性难移?
退一万步说——
当日车祸所造成的十几人死亡,他姜离见死不救且罢,怎能因此断定施救之人乃为妖邪?
这便是佛法普渡众生么?
这便是佛门弟子的修行行止么?
姜离之恶,莫不成是佛门所授意,莫非真的是佛门在后撑腰!?
“楚天施主……”
“若论净如之罪过,且论净如之罪过,还请莫与佛门相株连,即便净如真的有罪,可这也非是佛门之罪,授意撑腰之说更是无从谈起,你可莫要借机生事指摘于佛门啊!”
一侧高台,老态龙钟的老僧沉声警醒言道。
我回眸看去,问:“那么敢问这位大师,姜离之罪,佛门该当作何处置?”
“yīn_mén掌教真人……”
“还请莫要咄咄相逼,此间事姜离或有失责之处,但论及罪过却还言重了些,据我所知道门也有类似点化之手段,单纯责疚于姜离和佛门,可并不能够服人。”
“手段与手段或有其中差别,但本质相同。”
“依老衲看,小惩大诫便也就罢了。”
“今日yīn_mén、道门、妙法门、及人皇陛下亲至,自不会仅为这点小事儿而来吧?若是为世间修福而来,可就莫再得理不饶人了。”
圆明大师和蔼笑了笑,委婉劝道。
这位雷音寺主持,虽然境界神通的修为不显,但却是慧心明眼,看得出我们此番而来并不只为问罪。
他这话中意思明显委婉在说,闹个差不多就行了,知道我有理登门,他们也不想无理欺客,毕竟就算真要撕破脸追究不停,又能够拿姜离怎么样呢?总归就是这么点事儿而已,也不可能喊打喊杀的吧?若真如此,别说姜离怎么说,就算佛门也不能依我们的意愿!
我笑了笑:“这么说,主持大师承认姜离乃有罪过咯?”
“呃……”
“认便认吧!”
圆明大师一阵无奈摇头,叹道:“净如师弟,这件事由你而起牵连了yīn_mén传承弟子,如今人家事主既问罪上门,你理所应当赔礼道歉,如此了解这段因果。”
此言一出,许多僧人无不皱紧眉头,面露不悦神色。
饶是众席高僧也是疑惑不解。
这件事姜离或许有做的不合适的地方,但想以此来问责,明显也有点儿借机发难的嫌疑,所以怎能能够轻易服软?
但转念想罢,在场众高僧也就不再追究了,因为或许这是济元师叔祖的意思。
“啊?”
姜离怔了怔,很是神情古怪。
圆明大师瞪眼道:“错了就是错了,坦诚认错又何妨?莫要再误事了,净如师弟!”
姜离倍感难堪,可纵使一百万个不情愿,还是双手合十,向我们躬身致歉道:“是我行事思虑不周,莽撞得罪,这里还向yīn_mén掌教真人道声对不起,希望您别往心里去。”
“你跟我可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对不起的是那只小蛇妖,净如道友真有诚意的话,来日登门去向她赔礼道歉吧!”我笑容更浓,望着他道。
姜离躬身的动作僵在当场,神情也不禁阴沉起来。
别说是他,就连在场众高僧也是脸色难看,姜离可是班禅活佛的亲传弟子,在这种扫了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