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可就是足足好半天的功夫,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那位主持高僧才再次露面有请我们前往议事。
早上到现在,将近等了三个多小时,由此可见雷音寺是多么郑重其事的接待我们。
大雄宝殿,后殿侧堂;
林林总总的分立于左右,数不清的光头和尚出现在我们面前,许多年轻后辈僧人甚至都没有落座的资格,恭谨神色侍立于一侧。
主持事宜的并非济元大师,而正是雷音主持圆明大师,毕竟此地乃为雷音寺道场,在他的左边是法峥大和尚,右边那位大和尚则不认识。
阐云寺法峥既然来了,法海和法源必然也来了。
我定睛环顾,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们,法源小和尚探头探脑的与我们摆手打招呼,一副机灵活泼的模样,而法海大和尚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施礼。
我微笑着点头示意,在这种场合也不适宜过多言语。
殿中,
左右分有高坐如台阶,三层阶梯共搁置有数十个蒲团,其中大半都已经盘膝坐上了僧人。
堂上,则也置有数个蒲团虚位,更供有佛祖讲法图。
能够入席位的僧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可谓是有名的高僧,且不说是否都具有神通法在身,单单就是这份宏伟气象,可都远超于当初道门五宗巅峰时。
“佛门可真不愧为现代第一传承。”凝舞暗自叹了叹,传音道。
“早知这么大阵仗,咱们也应该带上人来,想要以势压人,道门又岂会怕他佛门?”东凌仙子冷哼一声。
“可别乱说,佛门郑重以待也是为方便议事,并没有什么以势压人的意思。”方小白解释道。
“哼!你就会胳膊肘朝外拐,替他们说好话!”东凌生气道。
我传音道:“咱们并不是为打架来的,没必要携众弟子登门,况且强龙也不压地头蛇嘛,怎好上门去欺负人家?”
凝舞和东凌闻此,不禁噗嗤一笑。
“师父啊,您这比喻可有点不合适啊!”方小白苦笑不已,毕竟这哪有将佛门比作地头蛇的。
我哼哼道:“师父我还就这么比喻了,你少替他们说话,有理不再于声高势众,今天这件事儿要掰扯不明白,真可别怪我赖上他佛门了!”
“是……”
方小白老老实实闭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虽然我们这边仅仅只有四个人,但就从气势方面而言,可是丝毫不输佛门的人多势众,尤其是我们押着佛门俗家弟子姜离登场的情形,不禁令许多高僧的神情很是有些难看。
净如法师姜离,他这个人对于佛门而言身份地位均是有些尴尬。
论师承,乃为班禅活佛的关门弟子;
这种身份自然拥有着非比寻常的殊荣,单就辈分而言就高了很多人一大截,更难能可贵的是此子天资聪颖、福缘深厚,于修法一途的精进远超同辈。
论传承,虽已受戒,但并未剃度为僧;
这一点多少就有点尴尬了,尤其是在班禅活佛圆寂之后,姜丽便表明态度要求还俗,虽然现如今的他依旧守戒而行,但从严格意义上而言,他只能算是半个佛门弟子。
俗家弟子;
在家居士;
虽然并未有什么不可,但主要是姜离的师承身份实在特殊,佛门对于他实在约束不了太多,但同时又不得不管。
而这次……
显然正是因姜离而生起的事端。
“雷音寺上下多有怠慢,还望四位真人贵客见谅。”
主持大师圆明双手合十施礼,道声佛偈,与我们先行致歉,总之是万不能失了礼数。
“大师客气了,怎不见济元大师?”
我拱手还礼,皱眉问。
圆明大师解释道:“济元太师叔正在坐禅清修,我等晚辈实不敢叨扰,太师叔曾有吩咐,若有需要时他自会现身露面。”
“那好吧!”
“这次登门拜访,是为向佛门询问一件事!”
“佛门俗家弟子姜离纵凶为恶,是否为佛门所授意,是否有佛门在背后撑腰,佛门又准备如何处置于他?”
我开门见山,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直接问于罪。
挥手间行以大神通法,将我和凝舞所见闻的过往化作神念,以风闻神通传递于在场每一个人。
曾发生过的事情自然做不得假,我们也自不会冤枉他姜离什么,但碍于姜离和佛门的关系,以及曾与班禅活佛的师徒关系,这件事终究还要问于佛门要说法。
“净如……”
“此事为真?”
一侧高台,老态龙钟的老僧和尚微睁浑浊双目,眼帘半垂俯视着场中的姜离,分辨不出话中喜怒。
“回禀师兄,是真的。”姜离大方承认,并没有狡辩意思。
另有年迈高僧喝问:“为何?”
“师兄容禀,妖邪入世,难分善恶,杀之于心不忍,放之于心难安,所以这才索性施以神通法指点一二,此也正为彰显我佛慈悲,渡世人、亦渡万物生灵。”姜离再次回答道。
又有年迈高僧瓮声问道:“可有纵凶为恶之行迹?”
“没有!”姜离肯定答道。
“阿弥陀佛……”
佛偈声如钟悠扬,浩瀚梵音阵阵,只见那音波扫过姜离形神时,人皇印与人皇剑所凝化的枷锁霎时消去了不见,化作一团金光融入回方小白身体内。
年迈高僧又道:“净如并未纵凶,敢问楚天真人,所谓行恶从何谈起?问罪指摘于佛门,又是何道理?”
喝语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