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就连骗自己竟都成了一种幸运?
很荒诞;
很滑稽;
更莫名令人感到心悲;
我就像是一个将要溺水的人,明明知道面前的救命稻草并不能够救自己,但心中涌现出的希望却还是让自己忍不住的拼命想要去拥抱它。
颤声喘着气息,心潮更是澎湃起伏,无法定下心境。
我该怎么做?
我已经没有了选择!
强行压制下起伏的心潮,我缓缓闭上双眼入定调息,御大法力催使神丹药力加快化解,肉身炉鼎的外伤很快结痂脱落,露出鲜嫩无比的肌肤,焦黑不已的双臂也在迅速褪去灼伤之态,筋骨经脉更是在一次次药力化春水般的奔腾中徐徐重构。
神丹之所以为神丹,单单是这种药力就非常人所能承受。
饶是我已经拥有出神入化修为,但想要完全吸收神丹之药力也需要月余时间的闭关,只是……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暂且只是草草恢复伤势且罢,留存未化解吸收的药力暂时先留在肉身炉鼎内。
次日清晨;
大雨过后的天气仍显得湿漉漉的,更有晨雾迷蒙笼罩,空气潮湿无比。
偏亭中,东方先生正在饮茶。
我走到他的对面,自顾自在漆木案桌前席地坐下。
茶汤入盏,茗香沁人心脾,东方先生举杯相送到我的面前,笑道:“尝一尝,对身体极有裨益的。”
我双手接过茶盏,一饮而下。
霎时间感觉有一股暖流涌过身体百骸,将那疲累的感觉统统一扫而空,我放下茶盏衷心的道了声谢。
而这时,又有一人走来,黄翠儿也在案桌一侧席地坐下。
煮茶、倒茶,侍奉在侧;
经过这次变故,小翠儿这丫头明显有了不少改变,就好像一夜间她成长了很多,心性也沉淀稳重了很多,不再似之前那般任性少女心性。
东方先生笑容更浓,很是满意地点头。
人到齐了——
“谈话之前,有件事好奇问你。”先生开口言道。
我态度恭敬:“您请说。”
“大罗造化,成丹九枚,楚天你可真够败家的啊,短短才几天功夫就快用完了?”先生神情怪异道。
我叹了叹解释,并不是我败家,而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
重凝炉鼎,用掉一枚;
女和月母常羲,取走一枚;
东凌仙子养伤,使用一枚;
炼丹报酬,赠予一枚;
煞鬼门弟子疗伤救命,又损耗一枚;
而今……
我自己却又是再次用掉了一枚,神丹固然珍贵无比,但所需要用到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了,而且我还答应过神鸟毕方,要给黄翠儿留下一枚神丹。
“大罗造化神丹乃是救命之物,现在我并不需要,还是留给你派更大的用场吧!”
黄翠儿摇头婉拒,挥手间御器三枚神丹显现,缓缓推到我的面前。
望着仅剩下的三枚神丹,我只是取走了其中两枚,又与小翠儿说:“我既然答应过毕方,就一定会为你留下这枚神丹,你就不要再推辞拒绝了,这更是毕方他所留给你的东西。”
黄翠儿再次摇头,还想要婉拒;
就听东方先生言道:“机缘如此,你就收下吧!甭管需不需要,它都是你的东西,又何必让楚天为难呢?”
黄翠儿想了想,最终还是收下了这枚神丹。
我不由得松下一口气,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毕方付出了很多甚至是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而我所能够回报他的,却也仅仅只是完成曾答应过他的承诺,这其实……本也是我应该要做的事情!
“我让天意道人寻回了此二件邪器神兵,楚天啊……你可曾想过,该怎么处置其内的器灵?”东方先生指了指平放在地上的银月弧刃戟和蛇形弯刀,问向我。
我问:“恳请先生指教,有没有救他们解脱的办法?”
“有,就此毁器灭魂。”先生轻飘飘言道。
我皱眉道:“我说的是救!”
“不论是想让他们从痛苦中解脱,还是救他们脱离器灵束缚,毁器灭魂都是唯一的办法。”先生答道。
我不由得急了:“海子和永廷是我兄弟,我不能就这么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如果你执意想救他们,我可帮不了你,或许有一人能够帮你。”先生道。
我忙问:“谁?”
“魔尊汨罗!”先生轻笑答道。
我瞬间垮下脸来,您这是耍我吧?我上哪儿找魔尊汨罗去?就算找到了,他又怎可能帮我!?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如何选择全在于你。”先生撇撇嘴,抬盏又饮茶茗。
我想了又想,挥手间御大法力先收起了此二件邪器神兵,就这么简单的毁器灭魂我做不到,我更不可能亲手诛灭自己的两个兄弟,眼下……只能暂时先搁置这件事,留待以后看是不是还能有别的办法。
“谈正事吧!”
“楚天,前日常羲出手救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东方先生沉吟问。
我仔细回想,最终还是摇摇头,就以我个人所见所感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如果说哪里有不对劲的话,就是人殷突兀挣脱了我的大神通法束缚,实在出乎了我的意料。
照常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人殷逃遁离去,常羲追杀而走,一切看似理所当然,却又总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意味,我参不透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