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挽着裤管,手里牵着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小丫头,两个人光着脚站在河边淤泥上。
她兴致勃勃的指挥着水里的一群皮小子,“小二子你快抓啊!峰子别动别动。”
“哎呦喂。”小二子扑身向前,眼见着抓到鱼尾,岂料他脚下一滑,整个人结结实实的跌进水中,溅起一片水花,好不狼狈。
“二哥哥太笨了。”小丫头眼睛笑成一条线,捂着肚子,笑得童真而开怀,语气软软糯糯的,讨喜的很。
小梨身后还有两名年岁不大的女孩,熟练的拾柴架火,见状也不由得灿笑。
其中年岁稍长,倒也不过十岁左右的女孩,打趣道:“小二子,你可别丢人了,赶紧上来吧!”
另外一名七八岁的女孩,眉眼弯弯的给小二子打气,“二子哥,你加油!”
“哎呀,笨死了,让我来。”满宝抬手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水迹,跃跃欲试的拿着鱼叉走向水中央。
小二子也从水里起身,随手拧了把粗衫衣角,嘴里还不甘心的解释道:“踩苔藓上了,这回我肯定能抓着。”说着他又蹲低身子,神色认真的盯着水中欢快的鱼儿。
小梨也咧开嘴,笑得明媚如光,眼角泛着晶莹,更添了些纯真,仿佛她也一瞬回到了童年,嘴里还嚷嚷着:“你们再抓不着,我跟月儿就下水了,到时候可别说你们太丢脸。”
嬉戏玩闹的声音惹的不少大人也走出家门,自丰收回来就变得死气沉沉的村子,也因为小梨几人的打闹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过往大人看着他们也不禁驻足,喜上眉梢。
“真是群皮猴。”
“我拿了些玉米,一会儿你们烤了吃。”
“我昨儿刚去后山打了两只野鸡,等会儿给你们拿一只烤了。”
“我也回去弄点吃食。”
河边火架越来越多,村民也都拿出自家吃食汇聚到一起,其乐融融的模样,比起过年也毫不逊色。
也不知是谁提起了丰收娘,这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尽管如此,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同样记挂着他们一家。只是因为上次的事,丰收娘再也没有出过门,村民也没有去过她家。
小梨附在满宝耳边言语了几句,在其不情愿的面色下,小梨还是强行将其撵走了。
一刻钟之后满宝回来了,还埋怨小梨非让他去,害得他被丰收骂。
可也就是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丰收一手拎着食篮,一手挽着他娘出现在众人面前。
“师傅、师娘、李二娘、三铁叔、赵大爷……”
丰收唤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可大家对他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冷哼。娘俩有些不知所措,脸上凝着傻笑,局促的站在原地。
九婶用手肘碰了下九叔,眼眸指了下九叔的酒杯。九叔冷脸嗔了她一眼,却还是端起酒杯仰头喝下。
“九叔,您这酒喝完了,我给您满上。”
小梨率先打破了僵局,起身之际给丰收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心领神会,大跨几步到了桌前拿起酒壶。
“师傅,我来给您满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哼。”九叔别过头还是冷哼一声,故作不解气,可那手却已经拿起了杯子一饮而下。
“丰收你这篮子里装什么好吃的了,快拿上来给大家伙儿尝尝。”
九婶站起身招呼了一声,村民也不再似方才冷漠,这一桌酒宴,也成了丰收迟来的接风宴。
高兴的小梨也喝了两杯果子酒,大家欢歌载舞不亦乐乎,小梨却在热闹之际悄然离去。
“将军。”
小梨原是想绕着村子转一转散散酒气,却在村口的古树下遇见了他。
紫衣华服映着月亮的银灰,勾勒出他健硕挺拔的身形,负手而立的他更增加了几分威严,半挽的头发随风飘动又多了些随性,刚柔并济不过如此。
许是在村子里呆的久了,这宛若美景的一幕,小梨竟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好在将军清咳了一声,她也回了神。
“民女不胜酒力有些失态了,还望将军海涵。”
“无妨。”
“民女就不打扰将军的雅兴了。”小梨躬身施礼告辞。
“这个村子很有意思。”
将军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她说话,小梨一时拿不定主意,走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去。只是他望着天空中的圆月再也没有出言,小梨便也再次提步离开。
一晃夏至蝉鸣,山里美景妙不可言,村口那棵古树又长出新叶,为下面玩闹的孩子们遮光蔽日。
“满宝,你的肉都白长了。”
“哈哈哈哈……”
小梨的一句话惹的孩子们哄堂大笑,几近痊愈的将军也透过开着的窗子,望着孩子们扳手腕。嘴角微扬眉眼含笑,竟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生了生了,我家闺女生了个大胖小子。”
九婶扯着嗓子从村尾一路喊到村头,手臂上挎着一篮子的红皮鸡蛋,逢人便会给上两个。
等走到丰收家门口,见着窗前站着的将军,九婶还是有些别扭,伸出去的手又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愣在那里,进退两难。
“恭喜。”
将军伸出手,九婶立刻将鸡蛋放在他手里,笑着道了声谢,快步走向小梨以及闻讯赶来的村民身边。
“恭喜婶子。”
“谢谢谢谢。”
小梨也接过九婶的鸡蛋,九婶却拉住了她的手,激动的说道:“小梨啊,你当初不是说要给孩子起名么,这事现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