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原本平静的目光也改变了,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比起失控发泄自己情绪的绘幽凌,现在冷静自持的绘幽凌让他从内心觉得寒冷。
没人能说她的话是错的,也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绘幽凌那双清冷的眸子似乎看向过去,也看透一个人的一生,现在甚至包括他们所想,就像佐助叛村那天,卡卡西武力捆住佐助一番警告,那些话她现在还在记得。
那时卡卡西对佐助说“佐助,复仇什么还是算了吧。”
“我干这一行见过你这样的人太多了,老是把复仇挂在嘴上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全部都很悲惨。”
“我和你一样是不幸的,不过现在不也找到了珍视的同伴。”
……
绘幽凌抬手一招,乱风吹过,她的红发也飘飞起来,红得似血,卷起的黑雾仿佛一个漩涡,吞噬周围的一切。
绘幽凌冰冷的声音传来“你觉得我复仇是堕落了,是在深渊的泥潭里自找苦吃,明明已经有珍贵的同伴却还要一意孤行,那就是抛弃同伴的愚蠢之人。”
“可那些人害我家破人亡,害我背负恶魔之名,更是三番四次想我死的人,他们现在还好好的坐在高位,更想我再次为他们卖命。”
“这就是道义吗?就是公平吗?”
“要我既往不咎,却从不给我什么公道,就连当初真相都是用卑鄙的手段隐藏抹灭,隐瞒我这个当事人这么多年,就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些事情有多肮脏,也知晓这一切有多不道义。”
“再退一步讲,公道给不了,他们也可以给我情义。”
“我就问,我一切的痛苦他们会体谅吗?我的绝望他们会在意吗?或者会有关于过去一句道歉的话吗?”
道歉,公道…
卡卡西只感觉头痛欲裂,那个曾让他痛苦的画面似乎又在脑海回放,越来越清晰,也让他越来越难受。
绘幽凌根本不在意卡卡西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不会,因为他们怕这件事带来的恶劣影响,引出更多肮脏丑事,导致自己的地位不保。”
“这一点卡卡西前辈也比我清楚数百倍。”
卡卡西微微有些颤抖的眸子看向绘幽凌,也发现绘幽凌周身的黑雾也越来越多,彼此纠缠将整个院子覆盖,也有不少黑雾渗透进他的身体,冰冷阴暗,撕裂般的疼痛,曾经遗忘的痛苦仿佛又卷土重来。
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只能自己愈合伤口,成为一只困兽,被死死地困在那个漩涡里,然后与孤独为伴,与痛苦为友。
绘幽凌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卡卡西,自嘲般地说道“可是你觉得鸣人都原谅了,也获得了友情和亲情,所以自然的认为这就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所以你要我妥协,要我放下那些往事。”
“就算明白高层本着为了木叶好的前提,却是满足自己很多的私欲,你也不去深究。”
“是因为你知道这一切更是满足了大众的利益,大众的私欲,因为谁也不想背负哪些罪恶,谁都不想承认自己也是这场悲剧的参与者,所以自动忽略,自动遗忘。”
“卡卡西前辈是个聪明的人,深切的明白如何及时止损,如何从新开始,反正心就那么大,总有人可以替代死掉那个人的位置,总有新的伙伴出现,所以复仇就变得没意义。”
“这份遗忘,这份放下要是作为常情,又有什么意义对一个人记挂数十年。”
“恶人做恶却得不到惩罚,天理何在,正义何在。”
卡卡西凝眉看向绘幽凌,听着她的话记忆也跳转回那次警醒佐助的画面,也明白她这句话在反讽他那句——我们都找到重要的同伴。
“我的复仇在你眼中就是愚蠢,就是自找苦吃,不复仇反而是明事理,这难道不就是我被别人捅一刀捅不死,还要我继续为他卖命,像个白痴一样再让他在背后插两刀,这都不是愚蠢那什么还算作愚蠢。”
“你明白及时止损,我也明白,他们给不了我公道,给不了我情义,更是将我当做罪人,或许遗臭千年,我连讨回公道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们杀了祸害村民的敌人,代表了正义,值得称赞,我去复仇害我家破人亡的人,就是错误,就是罪恶,这样的双面标准,还真是可笑。”
“然后我明白了,你们的行为代表了大众的利益,代表大众的心意,大众的利益就是正义。”
“而我的复仇却只有我自己的利益,甚至会破坏不少人的利益,一个人的利益,永远不可能比得过一群人的利益,所以——除了妥协,我别无他法。”
“更因为卡卡西前辈曾经的不妥协害死自己的同伴,所以越发觉得我必须要妥协!”
听到这句话卡卡西的眸子骤然放大,颤抖着,因为震撼,更因为被刺中内心深处的腐肉,那些被他释然的,或者说埋葬的不甘和心魔。
他全身僵硬地看向绘幽凌,看见她那双仿佛漩涡一般的黑眸,萦绕在她周围的黑气似乎成为一只黑兽,慢慢向他包围过来。
那些不愿想起的痛苦似乎再次被忆起,目睹自己的英雄父亲死在房屋,身躯渐渐冰冷,他的鲜血绽开了一朵红得鲜艳的花。
卡卡西的身体变得很冷,冷到失去四肢的感知,脑海都是那些纷乱的记忆,那些记忆里都是别人指责父亲的样子,怪罪,无尽的怪罪,他们都说他错了,说他不明大义。
明明他也是遵从道义,顾念同伴之情。
所以那个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