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古起初还沉浸在巨大的蜂巢景色之中,风起云涌,火球带着吱吱的声音朝着他们投掷而来。热度仿佛要将人熔化,她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推力。自然之力强悍,大海的怒吼惊天动地。
魏伯阳也难抵挡,二人足足向后方倒退数十尺才稳住身形。魏伯阳挥剑劈斩,将一个巨大的火球打飞。虞古反应过来,张弓拉箭,十箭连发,将飞溅向他们的火球也逐一打飞、打散。
巨浪逐渐的褪去,这一波大海的愤怒来的快,去得也干脆。唯一留下一地的翻腾挣扎的熔岩,他们不甘如此,在地面和峭壁之上留下了最后的烙印,将自己所有的热情完全燃烧掉。
哧……火苗没有了燃烧体,最终耗尽,化为飞灰。
虞古面上带着期望、欣喜,她指着峭壁上的留下的不规则孔洞说:“你看那些孔洞,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上去看一看。”
高不可攀的岩壁陡峭嶙峋,他们刚刚从崖顶坠下,经历了热浪的熏蒸,从上向下看,并不能看到这些孔洞。此时举目向上仰望,清楚的看到火球击穿岩石留下的洞眼。
头顶是白茫茫的天空,依旧有云团不断的撞上天际,为云天增加一尺厚度。这样压抑的云层笼罩着峭壁上的洞眼,洞眼密密麻麻,大小不一。
在虞古的心底浮现一种可能。若是海风巨大,海浪强劲,孔洞又大到可以容纳人的身体,或许他们在下落的过程中就会被突然袭击而来的海风钉在峭壁之上,而借着这样的力量可以进入洞穴之中。即使洞穴不能容人,有了海浪的劲头缓解他们下落的速度,这样的高度,大抵不会有危险。
她决定先将最有可能的地方查找一遍,还不等魏伯阳说些什么,虞古已经等不及去确认了。
黑羽骤然出现,黑如墨,亮染漆,辗转而来,划出一道白色的光束。
她乘风而上,越向上,越发现有些孔洞足够巨大,大到可以容纳人。
然而,由于孔洞是被炙热的熔岩斜向上烫穿,所以孔洞向下微微倾斜,表面光滑,无处抓握,想要立足几乎不可能。
虞古对自己的推断一直坚信,并保着极大的希望求证,然而这样坚持的信念落了空,发出去的传音符一直都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心猛然下沉,又开始纠紧。
到处都一望到底,哪里还可以藏人呢?
虞古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不借助任何法器做一次相同的模拟,以同样没有保护的自由坠落会出现怎样的结果呢?
她又望下四周,兜转了几圈,依旧没有其他发现。她低头向下,发现魏伯阳并没有跟着她一同上来,而是已经站在了海岸边,他黑发摇曳,白衣飘飘,挺拔的站立在海岸边,海浪打湿了他的衣角,靴子,他毫不在意的依旧一动不动的迎接着海浪。任由飞沫飞起,将星星点点的水气贴附在他的脸上。
浪花啄吻着他的靴子,将他长可曳地衣的摆一次次的推向岸边,又拉回海中。他宽大的衣袖被海风吹成了鼓,发出咧咧作响的声音。
“你,衣角都湿了。”虞古不由的说。
而魏伯阳并没有理会,他看着大海说:“我的历练过程如同走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崖口,向内一步是炙热的岩浆,这岩浆红的耀眼,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热情。但这也许是飞蛾扑火的死亡,或是凤凰涅磐的再生;向外一步茫茫无际的大海,海风如刀锋般的寒冷,这寒风冷的刺骨,但它也许是海阔天空的自由,或是默默无闻的吞没。是继续麻木的行走在人生的边缘,不死不灭的重复的转着圈,还是带着热情,迎接重生的可能,还是带着冷静,享受自由的可能呢。”
虞古对他突然发自内心的这段话问的哑口无言,她嗫嚅半天依旧没有接话。
“没有找到吧。”魏伯阳闭了闭眼,他看着虞古,见她一直低着头,右手紧握在左手臂上。站在岸上,无论海水怎样咆哮推进,依旧无法碰触到她。
虞古像是一个局外人,她没有心情欣赏魏伯阳说的境界,也无法体会到魏伯阳挣扎。
她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她有些疲惫的慢慢的坐在了海岸边的巨大石头上,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火山口有一定的距离,而是月牙峭壁两个尖头的东南角。所以并不是非常的热。
虞古盘膝坐下,她舒出一口气,低低的一笑。
曾经,面对死亡,她不痛苦,面对磨难,她不退缩,面对质疑,她不伤心,那一刻她不懂,既然不懂得,就无所畏惧,既然不懂得,就无所谓在乎。
她喃喃的说:“过去的过去我没有喜怒哀乐,不懂得生离死别,是你们要我拥有这些,懂得这些。有了这些意识的同时,我也意识到另一种情绪,那就是失去,得到的越多失去时就会越害怕,越胆怯,越痛苦,这些源于何在?是奢望,是贪婪,是欲念,是幻想吗?”
魏伯阳回头看着虞古淡定自然的粉红娇容,忽然笑了,他依旧背对着虞古,说:“所以人要修炼。才能淡定、从容。”
“我淡定不了,从容不了。现在是大白不见了。你用你的罗盘预测一下可好。”
魏伯阳摇摇头,他叹息一声说:“我们的未来将如何,我们只能计划活着的态度,而无法掌握活着的状态,因为人的思维、行为不可控,而且不可控的人很多,多到他们的每一个想念,举动,就足以推动历史的车轮,改变时代的进程。”
虞古虽然不能确切的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