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摇摆间突然停了下来,由于处在一个上坡,前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孰湖前蹄扬起,衡木上抬,车厢也随着倾斜起来,幅度很大而且毫无预警,嘶鸣声随后传来。
虞古处在车门处,对孰湖的平稳表示放心,突然而来的倾斜,让她一个激灵,对这车厢的猛然倾斜没有任何准备,于是意外出现了。
她本是微侧身对着卓一凡,车子一抬起,她身子倾斜,本能反应的想稳住身子,随手抓向厢门处的帘子,但是这帘子好看不禁用,被她这么一扯,哗啦啦的起根扯断了,她无处受力向着车尾滑去,于是她轱辘一下朝着卓一凡斜了过去。
眼见着鼻子对鼻子,大眼对小眼就要撞到一起了,虞古的身形乱,心不乱,在滑下去的那一刹那,眼见着就要撞入卓一凡的怀中时,她一个翻身,滑向了另外一边。
卓一凡眼睛微眯,在虞古滑下来的那短暂时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他极敏感,从虞古的眼神中看出了排斥的情绪,于是他只是一侧身,让开她滑下来的路线,任由她撞在了厢板上。
结果咣当一声,虞古结实的撞在了车厢板上,倒霉的厢板太厚实,若只是白纱的帷幔她还可以飞出去。
车子平稳下来,虞古坐直身子,摸着胳膊,不用看也被撞的青紫了。她抬头正看到卓一凡眼睛含笑,这一眼与以往的他并不一样,以前他很冷,周身都是骇人的寒冰之气,直到刚才两人交谈时,他眼中依旧是化不开的冷淡,虽然他唇边带笑,也曾经大笑,但整体的气质从来没有变过,但这一刻他眼中的光很清澈,他的白睛很明亮,黑睛略带着蓝绿的光彩。
“撞疼了吧。看来我下次要将这车厢应该换成皮质的,这样弹性会好些。”卓一凡好笑的看着虞古。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意有所指一般。
他并没有习惯性的、主动想要保护任何一个女子,因为按照以往的情况,但凡他带着女人出门,即使很平稳、小颠簸,那些女人也会娇娇软软的摔到他怀里,她们摔倒的动作都无比准确且自然,所以他根本不用操心一个女人会被撞到,她们都很善于保护自已。
但是,虞古的动作非常刻意,她刻意不想摔在一个男人的怀中,宁愿伤害自已,所以自然选择摔在车板上。
卓一凡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思想保守,闺阁之中不见外男,从夫之后不出大门。卓一凡因为虞古的这个举动更感性趣了,这就是男人的征服欲。
“不必了,我想不会有下次了。”虞古说,见车子还有些倾斜,索性就坐在卓一凡这边的榻席上。正低着头整理着身上的乱了的红裙。
还没有等卓一凡问情况,外面就跑过来一个守卫,由于门帘被虞古扯落了,于是从外面一眼就看到虞古坐在他们王的榻上,还在整理凌乱的衣裙,守卫楞了一眼,风中凌乱了。
卓一凡看懂了他眼中的误会,虞古也看懂了,但是她依旧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那里,忽略任何不相干的想法。
那个守卫可不这般想,他们对虞古这个女人的功绩传的神乎其神,这一幕,让他将虞古定位成了王的新宠。佩服血族之王的手段和魅力的同时,他忙低头通报到:“王,前面的路被滑落的山石封堵住了,我们需要清理干净之后再行上路,请稍等。”
“嗯,动作利落些,入夜之前必须赶回去。”卓一凡回应说,他又恢复了严肃、冷漠的态度,威严顿时来袭。
他这般说着,两条眉毛一上一下的挑起,从被扯断了的门帘向外面望去,他的视力也是绝好的,朝着山顶看了看,像是在思索什么。而后吩咐到:“此地不是山石滑落易发地段,派人到周围查看一下,有情况速来回报,提高警惕。”
“是。”守卫立刻回应,指挥着队伍开始破除山石,并探查周围的情况。
咯噔一声,有人在车轮上中间放了一个轫,避免因为下坡车子下滑。所谓的轫就是阻止车轮转动的一块木头,停车时避免车子滑动将轫放入车轮中间,行车时必须先将轫木拿开,车子方能转动,所以启程又叫发轫。
虞古也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山石滑落的比较严重,几乎堵住了整个道路,这条土道沿山体而建,一边是高山,一边滑坡,坡道并不陡翘,但是车驾一个不慎翻入其下,也是很危险的,所以此处是必经之地之路。
她抬头看了一下山顶,此山林立,地被丰富,土层结实,只有到山顶之上的一段是裸露的山石,但山石的结构很有特点,并非容易滑落石头的页岩石,或是土质疏松的沙岩石,而连开采都在费力气的建造用石,极坚固。
正如卓一凡所说,这里确实不是落石易发区,那只能说明一点,这是人为,或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看出什么了?”卓一凡手指在眉心一按,静静的看着虞古,他的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端坐起身,他突然问到。
虞古在窗口看着山顶,头也没有回,回答说:“上面的石头壁被利器重击过,像是人为的痕迹,这附近有居民吗?这些石头是建筑房屋的好材料。”
她先猜测的是这些石头可能用来建房屋被破坏的,虽然这般说,但是对于这一点推断显然对她自己都没有说服力。若是如此就回放置路上,影响通行。
她觉得石壁的切面、石头的大小不对,切面不是专业的采石工具,而是被利器重击而下,石材体积的大小杂乱无章,似乎随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