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相接,蔚蓝的天空中有一只紫色的怪鸟在欢快的飞翔,这种鸟类很不常见,形如鸡如鸽,张开的翅膀下有一双眼睛,它的肚皮贴着水面,迎着海浪翻飞,它享受着天高海阔,任意自由的翱翔。一头扎进水中,叼起一只鱼享受着美味,抖落一身海水,海风丝丝缕缕的水气,打湿了它的羽翼,怪鸟正回头梳理,瞬间被石子打中。
它呼啦啦的掉到了一艘船上,扑扑打打的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一只大掌抓住。怪鸟用哀怨、可怜的眼神看着剥夺了它自由的人。
那只手修长,指甲很长,好久不曾修剪过了,皮肤呈棕色,有些晒伤,他曲着腿坐在破旧的逃生船上,身上穿着灰扑扑的衣服,依然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套华丽的黑色袍服,领口用金线绣着云纹图案,做工极巧,下摆有隐隐可见的金丝,已经有些破损,腰间竖着玉带,身边还放着一把没了鞘的剑,把柄剑比起狼狈不堪的他而言,依然锋利的折射着太阳的光辉,五彩的光在剑身表面流转。
杜能用两只手箍着怪鸟,挽起袖子的小臂架在腿上,他与怪鸟对视着,干枯的唇,嘴角泛白,他的喉结微动,起唇几次都难得发出声音,沙哑的嗓音如同一个锈蚀不灵的风箱,粗嘎无力,辨不清口音,他清了清嗓子。
“咳,咳,你是什么品种,像鸽子又像鸡,还是紫色的,没见过,好亮的一双眼睛,好利的喙。”怪鸟的头一点一点的啄着他手,他用手夹住它的喙,继续说:
“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还真有点于心不忍,我这小心脏跳的,这个不安呀。行了,生吃了你充饥,爷或许也漂不出这片海,你说,这海哪里是个尽头呀,你总不会是住在这海上的吧,没日没夜的飞,估计你也没有这么傲娇了,看看爷这鬼样子,哎,小东西,你是哪里来的?我要是会鸡语鸟言,或是你能听懂人语,我们沟通沟通感情,我把你驯服了,你是不是就能带我回到陆地了。”
杜能抓起身边的水囊,小小的抿了一口,依然抓着怪鸟不放,他实在太无聊了,这海没有尽头,没有任何变化,无聊的让他想跳海。
“爷现在才知道,有路可选不是什么难题,随便选一条好了,这没路可走才更彷徨,你看这平静的海,鸟不拉屎的地。”怪鸟紧接着在他手里拉了一坨屎。
杜能一紧鼻子,又说,“人不下蛋的地,连个标志物都没有,爷都怀疑自己一直都在原地没动过。”他继续对怪鸟说着话。
“这是爷随探险船出海遇难以来,在海上漂泊的第五天,生鱼都要吃的爷吐死过去了,就这点水了。”他拿起水囊摇晃了几下,瘪瘪的水囊只剩一点了。
“你有翱翔的翅膀,可以自由飞翔,可以俯瞰海洋,爷只能被禁锢在这船上,无路可走,等着晒干晒枯。你下次再来,估计爷就成干尸了,干的总比被水泡涨了好,爷这么一表人才,死了也得要体面些,到阎王那里报到时,不至于认错了爷,闹出个冒名顶替的罪名来,死的白白死了,没死的白白活着。”杜能皱紧眉头,额头有汗,回忆着遇难的一幕就惊心。
怪鸟微动脑袋,摆了一个姿势定格住,注视着抓着它的人,似乎真的在思考他的话。
“爷就这点救命的水了,从来不知道雨水还能这么好喝,看来那些文人骚客们用雨水沏茶,还是有道理的,如果能活着出去,爷这辈子就改喝茶,不喝酒了。”说着他又拿起水囊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将那只怪鸟放飞,依靠着船舷闭上了眼,长长地睫毛浓密卷曲,投下一片阴影。
啾啾声在他头顶盘旋,他睁开眼发现那只怪鸟在转着圈的拍打着翅膀,而后掉头朝着一个方向急飞,不时的回头张望,又回来在他头顶盘旋,他有一时的呆滞,突然醒悟,划着船,跟着怪鸟一路前行。
他的胳膊已经脱力,刚才的兴奋已经被疲惫和无尽头的海消磨的没有了坚持的意志,就在他丢了浆准备放弃时,太阳落山了,他看着余辉开始发呆。
怪鸟看他停下,在他周围打转急叫,甚至飞低了啄他的头发,他又拿起桨向着那海天相接处划,这片海真是平静无波,如果不是怪鸟带路,看似广阔,拥有无限航线的海,其实是漫漫无尽,找不到可达彼岸的航道,迷失在静止不动中。
他划到近处才发现有薄雾,看到怪鸟扎进雾中,他犹豫着也跟了进去,他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寻着怪鸟的声音,终于在穿过一层迷障时看到了夜幕下的一座岛。
他激动的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又有了力气,奋力的向前划,直到了岸边,可以看见水底的海草和小蟹爬行,他兴奋的跳下船,将船拖上岸,拉了很远,四处张望后选了一处隐蔽地将船藏好,提着剑看着面前的景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岛上充满了神秘,或许还有不可预知的危险,但也好过无聊不变的海洋,至少爷不用只吃鱼了。”他边想边跟着怪鸟,疲惫感顿时长了腿,跑的无影无踪了。
他随着探险队出海,就是听说海中有座神秘的岛,岛上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中住着一个神秘的部族,叫祝由族。
祝由族男巫善祝,女人善巫,巫者要保持贞洁之身,男祝可选取没有巫术的族人传承下一代,传说这个隐世的部族拥有预知未来的力量。这个部族是一夜间出现的,似乎从天而降,没有人能说清楚。
岛上原有一些原著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