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有能力帮他,然而若是帮着了白夜瞳,便是违背了自己的法则,对于楚河来说,他不愿意,所以楚河所能做到最大的努力,便是提前告知了白夜瞳这件事情,至于未来如何,那也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只是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即将发生的一切,白夜瞳比楚河所想的还要平静,他微抿薄唇,沉默了许久,却是冷冷地一笑,“别人都说嘴薄的人向来薄情,只是楚河,你比我,还要冷血的多。”
“白白,你怪我,情有可原。”楚河却也只是轻轻地笑着,然而他面上如此冷峻的神情,依然像是手握镰刀,掌管世间生死的死神,看得白夜瞳都不由得心头讪讪。
他露出了一丝苦楚的笑容,“我还有最后一件东西可以交付于你,楚河,只求能换的我女儿一世安稳。”他没有表现得慌张或是害怕,反而是出奇的平静,便是如此平静的白夜瞳,看得楚河都有些神色微怔,用深究的眼神打量着他,却不想沉默了许久,白夜瞳却是忽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楚河神色微怔,一时之间二人又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不必。”只是楚河忽然又是冷冷淡淡地开口,“不必给我什么,这一回,算是我送你的。”
没想到楚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白夜瞳似乎受到了惊吓,以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他,然而见楚河的神情仍然是严肃,自然,他认识了这个人那么久,他也从来都没有开过什么玩笑,白夜瞳愣愣的,颤抖着的嘴巴终于说道,“谢……谢谢。”
白夜瞳知晓这一天终究回来到,只怕自己自己再怎么躲闪都是徒劳,而他的妻子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同白卿虽说逃过一劫,只是他也明白若是白卿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只会给她带来无休无止的杀戮和困扰罢了,他迫不得已,只能将不谙世事的白卿交给了楚河,以楚河的能力,既然答应了他会护自己的女儿安全,他自然放心。
他最后是带着孤傲同决绝离开的,尽管楚河明白,或许自己这一回离开,只怕是再也瞧不见自己的女儿了,然而楚河千算万算,却还是没有想到,那些人从来都没有将自己或是他的妻子看在眼里,他们所要的,一直都是白卿罢了。
那些人气势汹汹,比楚河还要绝情与冷血,楚河虽然神通广大,只是毕竟人单力薄,而又要照顾着年纪尚小的白卿,等到他终于伤痕累累地去了恶人谷之时,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天下之间,只怕没有什么地方比恶人谷还要恐怖,这些人冷酷无情,诡计多端,既是所谓名门正派深恶痛绝的存在,也是普通百姓闻风丧胆的对象,而这里的人,皆是亡命之徒,死都不怕,更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这些人,同那些追杀白卿的人不同,楚河将白卿置于恶人谷之中,他很放心,他想,白夜瞳自然也会放心。
然而事情远没有自己所想得那么简单,白夜瞳同楚河毕竟也算是生死之交,他们认识了好几十年,想想如今白夜瞳也应当是而立之年,只是这十几年来,楚河却是再未见到过白夜瞳,生意人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未知的恐惧,因为无法计算的损失所带给他们的只会是越来越无法估量的深渊同陷阱,楚河不知晓白夜瞳去了哪里,更不知晓他白夜瞳是不是成了暗地里算计自己的那一个。
他做过那么多的生意,最后反而被老板临门一脚陷害了的,这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么多年相安无事,楚河几乎松懈下来,然而每每念及于此,那漆黑的眉眼之间的神情却是愈发的犀利,事情自然不会那么简单,要不然怎么说他同白夜瞳相交了那么多年呢。
这么多年,楚河再又相继完成了许多生意之后,忽然恍然大悟,会不会……这其实便是白夜瞳一早便设下的局,毕竟那个男人,也曾君临天下过,他这样的人,又如何甘心拘泥于那样狭小的村落里,想到这里,楚河的内心忽然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惆怅,他其实心里是不愿意白夜瞳是自己所担心着的那个人,然而事实却证明,他不得不去想。
所以他绑了白卿过来,白夜瞳若是回来,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寻了自己的女儿,白卿是他的棋子,也是束缚白夜瞳的存在。
楚河现在甚至已经怀疑当初白夜瞳将白卿交予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他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甚至在这之前,在他找了自己做这门生意的时候,所有的一切皆是在她的计划之中,否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却是如此诡异地消失不见,实在是令人怀疑。
楚河在等,在等总会有人露出狐狸尾巴,他希望那个人不是白夜瞳,然而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真的是自己这个深交了许多年的好友的话,看起来,事情已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而他自己,似乎也是要寻了慕染,毕竟此时他似乎已然陷入了危险的境地,所以他才会让白卿去寻了慕染,其实楚河当时便是在赌,赌白卿离开恶人谷之后白夜瞳会不会来寻她,只是这一路上相安无事,倒是让楚河又生出了新的计划来,或许白卿知晓之前被他刻意抹去的记忆,也很是不错。
楚河站在夜色之中,天阶夜色凉如水,他觉得将会迎来一场大战,然而谁胜谁负,便是想来计算精准的自己,此时都已然无法估测,他所做的,只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便预防出所有的一切,至于慕染,至于阿洛,自然也是会为自己所用。
楚河想起慕染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