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夜的月圆之时,琉璃的精神似乎是好了不少,慕染抱着手中的古琴而来的时候,琉璃的视线在那把琴上停留了许久,却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咳嗽,收回了手的时候,她望着掌心刺眼而血红色,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再娴熟不过地将创他一旁的丝帕拿了过来,又是覆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上,而琉璃这才看着眼前的慕染,也不知晓究竟是在此时想到了什么,慕染也只是听见了琉璃仍旧是显得很是无比沧桑的声音便是在此时此刻忽然淡淡,“你所若是我死了,我能够见到你师父么?”
“会见到的……”慕染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那一双向来便是无比平静的眼眸深处,她的目光也如同这天边的月光一般明亮而惨淡,而紧接着,便是拨动了一夜的琴弦之音。
等到了翌日,昆仑山下的枫林大片的红色已然全都落尽了,昆仑山上再一次冷清了下来,偌大的庭院之中,早已空无一物,彤彤轻轻地走过,拾起了沾染了血迹的手帕,也是再一次轻轻地离开了。
而此时的慕染,自然是回到了三十三年前,荆国公齐翀在位的第七年,那一年,齐轩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战功赫赫,却有长着fēng_liú倜傥的好相貌,是荆州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子们心中夫婿的模样,若不是他身为了一个将军,只怕齐轩早已经妻妾成群。
怕得不过是有一日他会战死沙场。所以将军府也不错是门可罗雀,不过如今却是不同,太平盛世,多年未见过战乱的荆州实在是太过于安逸。转眼之间,齐轩在荆州已然待了一年有余,除了每日晨起耍几把手中的长剑,他却是没有什么时候再触碰这剑柄的机会,只是齐轩从未觉得这样的生活是有着什么样的不妥。也是齐轩这般想着的时候,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想着人,可是并非只有自己一个。
这荆州的百姓们都觉得齐轩是不会再征战沙场了,如今他又是到了娶妻的年纪,而又是身为了当今圣上胞弟的齐轩自然是成了这朝廷之中不少达官显贵正想笼络的对象,原本还算是安逸的齐轩忽然变得忙碌甚至焦头烂额了起来,只因着他们家的门槛,都是要被踏断了。
只是谁也不曾想,这来来去去的人一波又一波。似乎齐轩仍旧是不为所动,也是因为如此,倒是收到了许多来自四面八方的不解的声音,谁也不知晓这般情况之下的齐轩究竟是怎么了。
毕竟来的媒婆们所提及的亲事,都是超重权贵,其中也不乏有女儿长得或花容月貌,或者是才艺兼修的,而你齐轩却是始终看不上眼去,慕染不知晓是不是因为这般缘故,只是因为了忽然不知道为何。多出了越来越多的声音来,于是关于齐轩的话里便不再都是好话,甚至还有人提及,这个齐轩。原来是个断袖。
慕染听闻此言的时候,一个没有忍住,面上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来,身旁的阿洛倒是在一旁乐呵个不停,排在了这队伍后头的几个老婆子自然是瞧见了阿洛这般捧着肚子笑得很是夸张的模样,而方才传出此言的。便是那些个老婆子,一个个更是皱着眉头,很是不悦地看着这般模样的阿洛,虽说阿洛却是全然没有看见的罢了。
还是苏钰及时地打发了阿洛前去内室煎药,这才似乎避免了来自那些个老婆子们眼里深深的得意,虽说阿洛自始至终都不知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却还是嘟着嘴巴,乖乖地跑去了煎药去了,而等到方才还在嚼着舌根的几个婆子排到了慕染的面前的时候,前面的那一个已然是热泪盈眶,不玩激动地说道,“神医姑娘,你简直就是我家女儿的救命恩人啊!若不是你,只怕我那可怜的闺女哟……”说着更是用帕子拭着眼角源源不断的泪水,却全然不是方才那说着八卦时候两眼发光的样子。
慕染微微颔首,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有礼的笑容呢,却也只是默默地提笔写下了什么罢了,手中干净的纸张落在了那婆子的手中,“照着这方子去抓药即可,早晚二次,三日之后,令爱的病体,自然可痊愈。”说完之后,又是见得了那婆子是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而慕染一直以来,都不过是神情很是淡漠罢了,也不知晓过了多久,十几个时辰就这般很快就过去了,直到夕阳西下之时,这才终于送走了医坊的最后一个客人,阿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是神色慵懒地打了一个还欠,面上早已经露出了很是困倦的神情来,“我便是说嘛,何必在这里自讨苦吃,咱们又不是没有银子,这般辛苦又是何必?”
阿洛的话里很是不解,不过当他回过头看着昏暗的屋室之中慕染和苏钰的面上如出一辙的清清冷冷的模样的时候,还是选择了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也不多说些什么,不过虽说是如此,阿洛还是如同一只狗一般撺掇到了慕染的身旁,又是眨了眨眼睛,“哎呀,慕染,你就告诉我嘛!咱们都来了这么些时日了,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你的那位琉璃师叔呢,该不会因为她身子太弱,重生之时……”
其实阿洛本来是想说该不会慕染的这位琉璃师叔就这么死在了半路了吧,只不他刚想着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对上了慕染无意落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