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折不扣!
这果然是荒唐至极!
而身为堂堂丞相,最忌讳的,无非便是流言蜚语子的面前,他一颗心忽然软了下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却又是缓缓一笑,而就是那般清澈的淡淡的笑容落在了包子的眼里的时候。包子嘴角的酒窝又是愈发深深,而弯弯的眉眼之间,已然是愈发开心的模样。
欢逸尘似乎是忘记了,关于娘亲这个称呼。他却是从来都没有反对过,甚至是讨厌过的,“你想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好不好?”
话里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似水的神色。
却是在话音刚落之时,只是一声刺耳的马蹄声。马车骤然停了下来,便是欢逸尘自己都是一个趔趄,更别提是如此小小一只的包子了,眼疾手快地将包子护在了怀中,修长而温暖的右手轻轻抚着包子肉呼呼的背,“不怕,不怕。”
有锋利的剑光自耳畔划过,欢逸尘嘴角上扬的弧度之中仍然是温润如玉,而手中忽然出现的折扇却已然是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剑光,马车却是在顷刻之间毁于一旦,而扬起的翻飞的尘土之间,欢逸尘却是依然安然无恙地将包子护在了怀中。
而这马车并未一如往常地穿梭在了长安城的集市之中,此时却是在一处陌生的荒郊野岭,他不用多想,也是已然知晓是出了什么事情。
呵,江湖中人。
果然,只是顷刻之间,数道漆黑的矫健身影已然是从天而降,欢逸尘的面上仍旧是再平静不过的神情,倒是小包子却是微微嘟着嘴巴,神情很是不满,两眼之间此时已然一片漆黑,却是欢逸尘双手覆着眼睛,“闭上眼睛,站着这里,不要看,乖,我马上就回来!”
虽说她很不明白,也很是不满,却还是乖乖地听话。
果然。
不过只是瞬间,她的鼻尖嗅到了熟悉的温暖,包子咧着嘴吧,欢快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两腮浅浅的酒窝,而身躯一震之间,又是听见了顾朝衍冰冷的话语,“可是胡闹。”
他睁开了眼睛,果然是他的阿爹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容。
只是视线却并未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顺着顾朝衍的视线望了过去,视线的尽头,与他阿娘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的白衣公子缓缓而来,一尘不染的衣玦,仿佛她从未知晓方才那一场杀戮,也没有看见他身后三三两两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尸身,包子却是自顾自地笑着,眼底仍旧是欢快的模样。
她扯了扯顾朝衍的衣襟,对着他说道,“阿爹,你快看,是阿娘!”
肉呼呼的手指指着欢逸尘含笑的面容。
欢逸尘自然是听见了包子那般清脆的声音,微微停下了脚步,他的面上也是淡淡尴尬的神色。只是顾朝衍却仍旧是一脸的淡定。
“欢某不知,这位竟是公子的令爱,是欢某唐突了。”轻摇的折扇在说话之间合上,欢逸尘很快又恢复了在朝堂之上的神情,是徘徊在亲切与疏远之间的自如模样。
令人忽远忽近,如同镜花水月,无法捉摸。
尽管他此时并不知晓,来自心底那忽然沉沉的心跳声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妨。”然后是顾朝衍低沉沙哑的声音,“现在不是知道了么?”
那话里的神色,却是意味深长。
仿佛是觉察到了什么阴谋诡计,欢逸尘已然瞬间石化。
他最不喜的,便是这江湖中人,而瞧着顾朝衍的打扮,俊朗不凡之间,却充满了来自江湖的气息,风尘仆仆,没有归宿,也没有方向。
这本该是欢逸尘最为厌恶的。
然而鬼使神差,他并未想到自己会同他们归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