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般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映在了黎休的眼睛之中,赛娜遮住了自己的脸颊,自然是没有瞧见。便是此时此刻,黎休的神色忽然缓缓地放松了下来,那还是第一次,平日里总是着一身黑衣又是不苟言笑的男子的眼睛里忽然像是融化了的寒冰,化成了一汪温暖的春水,他紧抿着唇,却是在这时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毫无预兆地将赛娜揽入了自己的怀中,赛娜瞬间陷入了惊愕之中,虽说她面上的神情转瞬就恢复了平静。
似乎从那一刻起。赛娜便知晓了。原来黎休还是自己人。她将自己的脸颊埋在了黎休的怀中。哭得是愈发的厉害,鼻涕与眼泪抹在了黎休的衣襟之上,而她的颤抖的话语一字一句落在黎休的耳里,“黎休。这一回是我错了,我不该动这般心思,只是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我不想坐上父王的位子,只是我必须要坐上,若不是我继承了父王的位子,只怕这江山便都是要易主了!”赛娜说着这会子她的声音是真正地颤抖着,一想起了那般可怕的事实,她的心里头只无端慌乱了起来。赛娜自然是不想她最害怕的事情最终成为了现实的,只怕是如今看来,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要逃避,便是能够逃避的。如今是她对黎休的试探,而黎休的行为无疑是给赛娜一剂定心丸。
他一双伤痕累累的手轻轻地拍着赛娜的脊背,她听见了他低沉的声音,“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便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终于叫赛娜的心情无端地安心下来,她自然是知晓,只要是有黎休在,她的胜算又提高了一些。
她安心地微微眯起双眸,只不过却是在此时此刻又想起了之前在邻国的时候江城交给她的道理,“先前你是单纯而无知,拜师因着这些,虽说王上表面上如此地宠爱你,不过倒也不至于惹来了杀身之祸,如今这恰恰便是你最好的武器,只要你能够假装单纯,便能够笼络不少的人心。”
赛娜自然没有愚蠢到在那个时候杀害了她的父王,她如何不会知晓黎休既然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自然会在某个暗处保护着王上的安危,再者,她如此明目张胆地从那两个宫女的手中拿过药碗,而那时大殿之中偏偏又只剩下了她赛娜一个人,若是那个时候王上果然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赛娜自然是难辞其咎,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罢了,以她的单纯,来试探了黎休究竟是否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而显然赛娜想的没有错,毕竟她还记得前世自己同赛馨偷偷地溜出宫去不过王上却是惩罚的赛新的额时候,那时的赛馨,便是如此咬牙切齿地同黎休说道,“你总是这般,总是如此偏袒赛娜,你同父王都是这样!”还是想起了那件事情,赛娜的心里终于有了底,也才干冒险尝试的,否则只怕她是绝对不会以身犯险的。
不过如今看来,她的这招险棋,不仅是走对了,还是恰到好处,如今既然有黎休帮着自己,她也就没有这般害怕隐山了,而算算日子,只怕是过不了多久,隐山便是会提出了祭天大典来求雨,那个时候自己便只剩下了沦为祭品的痛自己母后一般被设计的悲惨命运,只是她不是娜扎,也不是从前的赛娜,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逆来顺受的,她要让所有人都知晓,她赛娜,未来的王上,从来都是君临天下的王者,而如今,这不过是才开始罢了!
赛娜一想到这里,又是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她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多想些什么,只是在责怪时候忽然紧紧地搂住了黎休罢了。
赛娜料想的果然没有错,虽说如今是冬日,只不过冬日缺水显然是一件更为可怕的事情,大地皲裂,烈日当头,琵琶城的冬日忽然犹如炎炎夏日一般,是诡异的令人不由得心里发亮身上出汗的景象,而便是因着如此天气的缘故,倒下的人忽然逐渐多了起来,隐隐有爆发了异常瘟疫的趋势,而慕染身为这琵琶城致中国唯一的一家医坊,她身上的重担自然是难以想象的巨大,而渐渐的,慕染原本就不大好的身子也就愈发显得摇摇欲坠了。
只不过病人源源不断地被送入了医坊之中,未曾给了慕染一丝喘口气的几乎,她的脸色是愈发的苍白,便是眼前的景象都逐渐地涣散了开来,只怕是再也支持不住了,苏钰看不下去了。强制着带着慕染离开了这医坊的外室之中,扶着她到了床榻之上休息,而目光再落在了她惨白的面色之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便是要走了,这般拼命又是何必,你治好了他们,他们倒是千恩万谢的,若是治不好,或是忙得来不及治。你可是听见了他们骂你的时候那些难听的话么?!”苏钰的声音带着些微微的不满的。不过那眼里却只剩下了心疼的神色。又是在心底无言地叹息一声。
而绵软躺了一会子,又喝了一口水,似乎是总算恢复了体力,这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似乎是无所谓一般说道,“我又何曾不知晓呢,只是我平日里作孽太多,又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够弥补了我所犯下的那些过错的,如今说来虽说这般是辛苦了一切,不过大抵我也不会落了那十八层地狱了,想来,倒是也宽慰了些。”慕染说这话时候的语气甚是无奈,一双眼睛显得有些空洞。又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