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苏钰很快就松了手,神色莫辫。
慕染不知,苏钰方才正是想着探寻慕染的体温,见慕染虽然衣着单薄,掌心尚且温热,双手也不似之前那般常年冰冷,心中这才稍稍安心下来,想来她从来不在意这些,陆川的医术高明,也自然有他陪着慕染,这才治好了慕染这么多年的顽疾。
不过瞧着慕染如此,只怕她并不知晓自己的心意罢,苏钰苦笑一声,“苏籽是我的胞妹,只是当年她居心叵测,我虽心生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慕染记起来了,当初苏籽死于非命,苏钰却无动于衷,那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了苏钰的无情,也不自觉同苏钰疏远了起来,只是如今不想苏钰又提及了这件事情,慕染只觉得这几日自己一直被困在苏籽的魔怔之中,每每午夜梦回,皆是当年的往事光景,她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却也不知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如今她听着苏钰忽然提及了苏籽,心中的那些不安仿佛忽然验证了一般。
慕染的脸色忽然一片惨白。
“怎么可能?如今这个时候,苏籽确实活着没有错,只是苏籽同你一般,不会因着我这法术改变自己的命理,她当初已然飞灰湮灭,所以现在无论是什么时空,我们都不可能再见到她。”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自己说得这些话不过只是安慰自己一般,而她在对上了苏钰苦笑着的眼睛的时候,心中愈发不安,总觉得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似乎终于成为了现实。
果不其然,苏钰听着慕染所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苏钰所言不错,你也没有错,苏籽死了,只是她毕竟是苏家的继承人,就是她想死,苏家也不会让她如愿。”从黑夜走出来的人,说话之时带着阴沉的声音,启口所言更是面无表情,足以听得人心惊胆战。
慕染看着楚河,看着自己的兄长一如既往严肃凝重的模样,忽然一下子噤了声。
苏籽当年同红莲连手,而那时慕染的道行尚且,便是因着如此,差点儿害的自己魂飞魄散,后来红莲利用了苏籽逃脱了这命运惩罚,苏籽却没有那么幸运,又因着遭了红莲的利用,最终被六道的那些长老所擒,最后落得了身形俱灭的地步。
往事历历在目,然而慕染确实是忘记了,苏籽的本事,便是梦魇,如同陆川一般,却与陆川有所差异,她擅长迷惑人心,更擅长将自己的灵识附在活人身上,难不成苏籽真的没有死?
“苏家确实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苏籽皱眉,当初苏籽至死,引得了苏家轩然大波,因而苏家迁怒慕染,视慕染为眼中钉,苏钰这才不惜离经叛道,愤然离开苏家,又守在慕染身侧,护她安危,为的就是防止苏家那些人同慕染寻仇。
苏钰只是不知晓,这些事情竟然会牵扯到了那么多的方面,后来风平浪静,他心中虽然疑惑,不过瞧着慕染平安,他也逐渐放下了戒心。
也是直到这些日子,他同楚河也是在偶然之间发现苏家人的踪迹,然而他们步步查询,却是忽然查到了白若馥的身上,白家的人向来短命,白若馥更是如此,她自生下来便体虚瘦弱,缕缕奄奄一息,只是每次又化险为夷,同死亡擦肩而过。更重要的,还是她身上的气息,简直像极了苏籽,苏钰暗中观察,终于发现苏佳人竟然在这白府附近徘徊过,甚至这位白若馥的父亲,白老爷,竟然是苏家的某位长老!
一连串事情串着,苏钰同楚河终于有了定论。
这位堂堂的白家大小姐,白若馥,可不就是寄生着苏籽的魂魄么!
“什么,你说白姑娘是鼎炉!”慕染也不由得陷入了惊愕之中,她之前是见过白若馥的,瞧着她体态病虚,然而把脉之后,却瞧不出什么究竟,这样的例子先前不是没有,慕染只当她命理自是如此,心中虽然奇怪,不过因着如今事情繁多,她并未多想,如今听着苏钰这般说来,她这才明白了究竟。
“不止是鼎炉那么简单,苏籽本就嚣张跋扈,她一路辗转,穿越时空,在各个鼎炉之中都待过许久,只是没个鼎炉皆是凡胎ròu_tǐ,不能持续多久,如今终于寄生于白若馥体中,好在这位白姑娘是个纯.阴体质,而苏籽有吸收了不少的养分,如今看来,她是要醒过来了。”
楚河面不改色地说着这话,慕染终于意识到,她之后面对的那个白姑娘,竟然会是曾经那个一味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得苏籽,而这回,苏籽的身后,更是对自己虎视眈眈已久的整个苏家。
慕染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原来事情,真的比她原先所想,要复杂许多。
苏钰告知慕染的事情实在太过复杂,慕染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晕的很,她想着是该理一理自己的思路,因而回到了自己的屋室之中,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而等到她回去之时,天色也已然蒙蒙大亮。
她几乎一夜未合眼,等到翌日清晨,陆川便如同往常一般立在了慕染的房间门口,她推开门来,瞧见的便是那个伸长如玉的男子面上一如往常温润的笑意,只是慕染的神色仍旧清冷罢了。
陆川瞧着慕染面上几乎病态的苍白,却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自是发觉了慕染昨夜定是没有睡好的,只是慕染此时沉默不语,陆川心中担忧,面上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温润地开口,“吃早饭吧,是你喜欢的红豆粥。”
“嗯。”慕染心中虽然对陆川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