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
文奎和文夫人还在村外,就听到村里放鞭炮的声音。
看来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碰上有人办喜宴。两个人信步走进村里,脸上的表情不由渐渐凝固起来。
小地主刘通喜上眉梢,春风得意。此时,他身穿一件崭新的裘皮大衣,头戴小瓜皮帽,脚上的靴子也是牛皮制的。
“恭——喜——”
“恭——喜——”
提着礼包的人们走进刘通的家,一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大门两侧,挂着两个大大的“喜”字。
“娘,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刘通以前和你爹走得近,也算是世交了。所以,才为你们指腹为婚啊。这样的交情,难道我连门都不认识吗?”
文奎轻声嘀咕道:“我、我爹,他生前交的都是些什么人渣。”
“闭嘴!”
一丝不祥的预感袭来,文夫人眉头紧锁,拧成了一股绳。
这情形,好像是刘芸芸出嫁啊!
两个人在别人家的屋檐下站了一会,远远地望着。好一会,文夫人才黯然神伤地说道:“奎儿,我们走吧。刘通他……女儿出嫁了,新郎倌不是你。”
“啊?!为什么会这样?”
“你没看见那些来贺喜的人,都是有钱人家。有的人还骑马、坐轿来的,看来芸芸已经另攀高枝了。”
听辛力刚说过,刘芸芸听说文奎出事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绝食。这样的烈性女子,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改嫁?
她一定是被逼的!
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强迫坐进大花轿,抬入洞房,然后被虎狼似的男人……文奎脑补了一下画面,不由怒火中烧!
虽然他对刘芸芸没什么感情,但碰到世间不平事,正义感便从脚底下冒出来。
可是自己这么弱的身体,还有母亲在身边,想有大作为不太可能。
正在犯愁之际,他听到刘通大声吼道:“臭要饭的,滚!阿三,打断他的腿!”
“哎哟哟,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讨饭人被打痛了,连滚带爬逃出刘家大院。这人如一条丧家犬,被阿三追着打,不一会,他逃到文奎跟前,差点和文奎撞个满怀。
文奎面色阴冷地问道:“你跑什么?”
讨饭人两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少爷,我就一个臭要饭的,求求你们,饶了我。”
“饶了你可以。”文奎掏出一文钱,递给讨饭人,问道:“你怎么知道刘通家里做喜事?”
讨饭人接过赏钱,感激得想喊文奎当爹,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了。原来,刘通为了巴结豪强,把刘芸芸送给黑水寨寨主雷一鸣当六姨太了。今天只是订亲宴,三天后雷一鸣就会派大花轿来明媒正娶。
听了讨饭人的话,文奎摆摆手,示意他滚蛋。
“娘,我们回去吧。芸芸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看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娘这心,难道不是肉长的吗?”
“娘的意思是——?”
“唉——我们走吧!”
文奎搀扶着文夫人,两个人步履蹒跚地离开刘家村。他能感觉得到,母亲已经心塞到极点,身体有些隐隐发抖。
午后。
文奎睡了一觉,感觉浑身轻松,便来到后院练习站马步桩。毕竟强身健体是第一位的。
还是伟人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
“少爷,你站马步已经站了三刻钟了,歇一会吧。”
文奎双手捧气,上翻,下压,气沉丹田。
收功后,文奎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辛力刚:“回少爷话,奴才探明,崔浩一死,崔家大乱,崔浩的儿子崔青风已经火速赶往县城,大约去向尹县令报告死讯。”
“哦?他还有一个儿子?”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人情关系还真有些糊涂。
“你还探得什么情况?”
“崔家得到马车夫阿牛的报告,派出家丁四处寻找,在乌龙岗密林里找到崔浩的几根骨头,一顶帽子。还有就是一滩血迹。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崔浩被野狼啃食干净?他们有没有怀疑到我们?”
“暂时没有。”
“老辛,你听说过黑水寨的雷一鸣吗?”
“略知一二。此人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土匪。少爷怎么忽然提起了他?”
“他要娶刘芸芸当六姨太。”
“啊?不可能!刘芸芸是什么人?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可她还有老爹呀?她那个便宜老爹,我已经见过了。”
辛力刚看得来出来,文奎不像是开玩笑,也不是说假话。
“我娘也看见了。我们两个人站在远处,看见刘家府上热闹非凡。今天是刘芸芸的订亲宴!”
“少爷,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刘通是势力眼,但刘芸芸不是!弄得不好,她会为你自杀的!”
辛力刚那神态,看上去比文奎还要急。说实在的,文奎只是有点正义感,不希望看到好端端一个姑娘,被雷一鸣那样的老王八给糟蹋了。而辛力刚那个样子,似乎真的把刘芸芸当成文家的亲人了。
文奎故意漫不经心地笑道:“老辛叔,看把你急的!雷一鸣势大钱多,根本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惹得起的。刘通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他,不就是想攀高枝吗?”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辛力刚急切地来回踱着步,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招数。大冷的天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