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带着一些残兵败将灰溜溜地返回驻地。没过多久,那些被缴了武器的士兵也纷纷狼狈而回。
孟非的一只耳朵不见了,愤怒之情可想而知。他把所有的气都撤在其其格身上。其其格被关在小黑屋里呆了一天,直到天黑才被孟和接走。
临走时,孟非送给其其格一粒黄澄澄的子弹头。
同样的子弹头,其其格闺房抽屉里也有一粒。那粒子弹是从孟恩的体内取出来的。
“文哥,杀害我阿布的事真是你干的吗?”
冷静下来,其其格陷入无比痛苦之中。
这可是杀父之仇!
文奎,你为什么要取走我阿布的性命呢?他可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亲人。
不,这不是真的!
其其格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
黑水寨。星光灿烂。
文奎孤独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夜色淹没了他。史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身边坐下,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良久,史勇问:“我有一种预感,恐怕其其格会因爱生恨。”
“你担心她会杀了我?”
“也许吧。因为她是个敢作敢为、敢爱敢恨的女人。如果她对孟恩的感情至深,就不排除她有调转枪口的可能性。”
此时,文奎的内心也很纠结!史勇是过来人,见多识广,他的话不无道理。
但文奎更多的是担心山寨的安危。这次孟非吃了亏,会不会再次派兵围剿呢?如此一来,此时的黑水寨,又回到了从前。
“史勇,你要多花些心思在山寨的布防上。既然新来的孟非和我们较上劲了,就不会轻易罢休。我呢,把主要经历放在外围。比如,王道生、尹力这些官员,有他们作为我们的线人,很多内幕的消息我们都能及时掌握,就不会那么被动。”
“文少爷高明!”
文奎和史勇正在商议着山寨的事情,突然有人来报:“杜新京杜掌柜来了。”
“哦?”
这种时候,杜新京突然从苏州回来,会有什么好事?文奎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尘土,和史勇一起去迎接杜新京。
暮色里,从山梁上走来两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其中一人是杜新京,另一人很陌生。文奎和史勇都不认识。
“大当家,这次我带回来一个大客户。”
杜新京一边大步迎向文奎,兴奋地介绍道:“这位是苏州有名的盐商张士信。”
张士信,反元英雄、农民起义领袖张士诚的弟弟?文奎不由暗暗吃惊,真是鬼使神差,杜新京竟然把张士信引到山寨来了!
“欢迎张掌柜。来者都是客,你们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走,我们去饭堂,先喝点小酒,暖暖身子。”
杜新京去苏州两个多月,还是第一次回家。一坐下来,他就忙着介绍苏州那边的情况。
别看杜新京这个人平时工于心计,精明透顶,话也不算多,一旦兴奋起来他也是个话唠。趁着厨师准备酒菜的空隙,文奎已经通过杜新京的介绍,把苏州商行的情况掌握得差不多了。
“别看血鹰是个杀手,做起生意来可厉害了。”
杜新京对血鹰露出无比崇拜的神情。原来张士信这层关系,是血鹰通过道上的朋友介绍的。
“短短两个月时间,原安林商行属下的青楼已经全部关闭。现在我们的生意主要是靠茶叶、大米和食盐。张士信张大掌柜就是贩卖私盐的巨贾。他的大哥叫张士诚,几兄弟靠贩买私盐,在江苏一带混得风生水起。”
就算杜新京不介绍,文奎对于张士诚、张士信兄弟俩也略知一二。毕竟他是穿越客嘛。催悲的是,这两兄弟的结局并不好,张士诚作为一方豪杰,落了个被朱元璋挫骨扬灰的下场。
当然这是后话。至少目前双方还是可以合作的。
张士信此行前来,主要是想拓展信州、饶州一带的生意,并以此为据点,向周边地区扩展。文奎先是带着张士信在山寨逛了一圈,他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实力,然后又让杜新京带着他到县诚走了数天,考察了当地的市场。
临了,张士信提出,每个月可以为文奎提供两万斤食盐。食盐混在大米里打包装船,从水路运到信州。
其实双方都是明白人,私自贩卖食盐违反了大元的律法,要是被抓会惹上大麻烦,搞不好就脑袋搬家。所以,双方签下的契约属于君子协定,根本上不了台面,也不可能受法律保护。
这天傍晚,文奎亲自把杜新京、张士信送到信州码头。双方依依惜别,难舍难分。文奎把黑水寨的虎皮、狼皮、灵芝、人参等珍贵土特产送给张士信一麻袋,把张士信感动得不行。
上了船,文奎仍然站在岸边眺望,一直到帆船驶向遥远的天际,看不到踪影。
史勇悄然用手肘捅了捅文奎,文奎才从愣神中回到现实。
“老大,你在想什么?”
文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的确太投入了。就在和张士信告别之际,文奎的脑子像放电影似的,把史书记载的场景一一掠过
公元1353年,张士诚与弟弟士义、士德、士信及李伯升等率盐丁起兵反元,攻占泰州、兴化、高邮等地。次年正月,在高邮称诚王,建国号大周,改元天。高邮曾一度被元大军包围,后因主帅丞相脱脱临阵遭贬,元军自乱,他乘势出击获胜。十五年,由通州(今江苏南通)渡江南攻。次年初,攻占常熟、平江(今江苏苏州)、松江、常州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