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损的道路,无数可怕的坑洞遍布在道路上,同时勉强还算完好的低端还印着一条又一条黑色的痕迹。
道路两边屹立着房屋的废墟,火焰还残留在木质的柱子上慢慢燃烧着。
到处都是横躺着倒毙的尸体,有幼童,有老人,有男子,有女人,尸体遍布范围极广,有些是零星倒在道路或者房屋内,有些却是集体倒在某个残壁下。
这些尸体在炎热的天气下已经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再加上周围时不时出现的乌鸦,那代表不详的黑鸟站在尸体上,漆黑的眼珠倒映世界的倒影。
“…………”一个人影默默地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他只是这样走着,一步一步,用着并不快也不慢的步伐走四周静的可怕,只能偶尔听着火焰偶尔烧爆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噼啪’的声音和虫鸣声而已。
独行者并没有为这残酷而可怕的人间地狱吓到,他甚至连自己的双眼都没有睁开,他脸上的表情平淡,就只是默默的走在这原本繁华而平凡,现在却尸横遍野的大地上。
哭泣声,诅咒声,咆哮声,悲鸣声………
“一样……根本没有改变过……”阿释密达缓缓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着迷茫的徘徊在死亡之地,不甘心自己就此死亡的亡魂发出的声音。
年老的夫妇亡魂看着变成废墟的故乡发出了哭泣。
壮年的男子亡魂睚眦欲裂的看着自己和家人的尸体,发出了一声声不甘的怒吼。
年轻的女子亡魂搂着自己的肩膀心若死灰的漂浮在空中哭泣。
年幼的幼童亡魂懵懂的看着世界,年幼的他们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怎么样残酷的事情。
阿释密达长呼一口气,双手合十,一声佛号,双腿再次迈开了脚步。
“南无阿弥多婆夜……”空旷的大地上响起了清澈通达的诵经之声,常人看不见的亡魂渐渐褪去了脸上的暴虐、悲伤、迷茫,一个个仿佛挣脱了什么枷锁似的,露出了一脸释然的表情缓缓升空。
抱歉了,我所能做的,就只能够为你们祈祷冥福,使你们可以超脱痛苦,得以进入轮回。
这此刻是阿释密达心中所想。
阿释密达离开了【原】博丽神社之后,一路向东走,一路上,所见所闻都是一片战后的狼藉。
他除了在那一天之后,并没有再对任何军队动手,就算是那一天,他也并没有对布里塔尼亚的军队下死手,只是将他们全员都震晕过去罢了。
因为,军队也是人组成的,他们可能对敌国的人残暴,但是对自己的家人却是好丈夫,好父亲。任何人都有两面,对家人是一张脸,对外人又是一张脸。如果就因为不相干的人的死,他因为一时同情和气愤而屠杀了他们,他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然后,他的所作所为不是再次造就了无数个悲剧了吗?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跟以前一样,他及不能拯救众生疾苦,也不能改变世界。
他能够做的,就只有为他们哭泣流泪罢了。
在这几日里,他暂时将感情上那一团乱(对于他本人而言)的事情忘却,专心致志的行走在这片正在哭泣的土地上,犹如他当年年幼时赤脚从西藏走到天竺的苦修之旅一般,一步一个脚印,每到一个地区,他都会一边行走一边为亡魂念诵往生咒。
“哥哥,我们到哪里?”
忽然,一个糯糯而稚嫩的童音传入了阿释密达的耳中,让他的脚步不由的一顿。
还有幸存者?
抱着这样的想法,之前一直将保持在周身三米的感知扩散出去。
随着感知的延伸,阿释密达的脑海中快速构成了场景。
一名瘦弱娇小的孩子背着更加娇小的妹妹,艰难的行走在道路上。
男孩的身体不能算强壮,小女孩的身体称不上重,但是对于男孩来说却已经是极大的负担了,但是男孩却没有喊累,甚至在身体已经开始颤抖的情况,都没有一丝停下来休息的迹象。
“我们快到了哟~朱雀他已经在那边等我们了。”男孩苍白的小脸上展露出了勉强的笑容,他极力压制着声音的颤抖,不让背上的妹妹发现自己的异常。
“哥哥,周围有什么东西烧焦了么?”听到女孩的这个问题,阿释密达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女孩居然和他一样,眼睛被封闭上了。
“……呵呵呵,没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些树烧焦而已。”男孩看着周围尸横遍野的场景,看着尸体上残留不甘,惊恐,怨恨的表情,俊秀的小脸上闪过一次恐惧,但是随即隐匿了下来,他咽了口口水,强打起精神,安抚着妹妹。
“嗯……”年幼的女孩缩在哥哥的背上,轻轻的应了一声,其实她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但是为了不让哥哥担心,她也懂得装傻。
突然,远处传来了阵阵诵经声,顿时让兄妹两人都紧张起来了。
危险,这是男孩脑海中唯一的想法,这段时间以来,他脚下这块岛国的居民对于布里塔尼亚人的恶感直线上升,对于军队和成年人那群胆小懦弱的家伙倒是不敢反抗,但是对于他和妹妹这种落单的布里塔尼亚幼童却是能够露出狰狞的微笑。
所以,除了在好友的陪伴下,他绝对绝对不会出现在任何霓虹人的面前,因为他知道那样会有多危险。
其实原本他是根本不想带着妹妹这么危险的暴露在旷野中,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藏身之处已经快要没有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