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身体是外强中干,强行手术只会更糟糕,住院,缴费,检查 ,一个人楼上楼下跑了几趟,有些乏累的靠在墙壁上。只是没想到会碰上久违的故人。
“乐宁?”
“…妈…”
张了张口,那梗在嗓子眼里的称呼到底是脱口而出。
眼前的中年妇女,她至少有一年多没见了,她似乎老了很多,鬓角都出现了些许白发,眼角也在不知不觉中爬上了丝丝皱纹。
岁月从来就不会轻饶了任何人。
被母亲带到病房的时候,岳乐宁甚至没有太意外。
她看着病床上日渐消瘦的父亲,深陷的眼窝,掉了大半的头发。
曾经多要强的一个人啊,如今却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靠着机器维持生命。
“食道癌。”
“多久了?”
“也就是年初的事。”
岳乐宁坐在病床前, 抓着父亲枯枝一般的手。
这么久了,竟都没告诉她。
垂下双眸,掩去眸中闪过的伤痛。
“乐宁,当初是你爸做错了,但他那也是没有办法啊,公司是你爷爷跟你爸这辈子的心血,我…”
“妈,你别说了,我都懂。”
懂是一回事,可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原谅,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父亲,不会原谅那个将她的人生打碎的季辰。
可是在死亡面前,似乎很多东西都能放下了,毕竟,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执念那么多做什么呢?
“乐宁,别怪阿辰了,好好过日子吧。”
好好过日子?
她也曾想过,可是现实似乎并不允许了。
“我不怪他,这段婚姻,各取所需而已,只是,他还欠我一条命。”
白洛念,她曾经的未婚夫。
如果不是季辰,他也不会死在那场车祸中,而她的人生,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团糟!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胡蜜。”
“不对,你最讨厌医院,如果只是见面你们可以在医院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母亲还记得她讨厌医院,从五岁时亲眼看到最疼爱她的外婆被推进手术室里再没能出来,到后来白洛念的离开。
“没有的事,我很好。”
“乐宁…”
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岳乐宁拿着手机便走了出去。
“胡蜜?”
“我不是让你别乱跑么?手术时间已经敲定好了,只是你情况特殊,需要多做几个检查。”
“好,我现在回来。”
……
自从那天离开别墅,季辰就再没回去过,甚至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
一想起岳乐宁那张冷然的面容,他就一阵烦躁。
位于沪市cbd金融大厦其中一层的心理咨询中心,唐慧办公室里。
季辰松开领带,很自觉的走到冰柜前抽出一瓶年份较好的红酒来。
细长的手指执着酒杯轻轻晃动,门外传来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咯噔”声,很快,一个身材火辣,穿着红色连衣短裙,长相娇媚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她的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别着“唐慧”名牌。
“季先生,你又来我这里偷酒喝?”
“明天我就让人给你抬个十箱八箱来。”
唐慧走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看着季辰,勾起红.唇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