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涴儿。”临淮轻声唤道。
“嗯?”
临淮看着沧涴,郑重道:“我相信你的心意,可是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该在我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更不该生出随我而去的念头。”
沧涴从善如流:“那我不轻生,若是殿下真的去了,我便开心地活下去,等老了再去找你,下辈子继续做夫妻。”她歪着头思考了一瞬,握住临淮的手臂,担忧地道,“殿下可不许先投胎。”
临淮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沧涴,抬手轻抚在她尚且稚嫩的脸庞上:“嫁给我,承受的也许远比你想象中多得多。我不知何时便会死去,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能陪你多少年?一年?两年?不可能超过四年,可四年后你还年轻。我死之后,往后余生该由谁来陪你?你现在舍弃一切去赌一场虚无的爱情,我在时尚且可以庇护你,可我死后又有谁来为你挡那些风言风语?”
“我从未歧视女子,可世事如此,我能尽力为你改变它,可是却不一定能够走到那一步,我能给你的太少。”
“一年,一年为期,我给你一年的时间思考,我希望你能将我说的一切考虑清楚,若是你一年后还是执意想嫁给我。”他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眼眸,少顷,为她捋顺鬓角的发,承诺道,“我便娶你。”
他低下身子,抱住她:“可好?”
“好。”沧涴回抱住临淮,固执地重复道,“已经十多年了,我从未后悔过,如今再等一年,我的答案依旧不会改变,殿下便做好迎娶我的准备。”
她知道临淮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一年后他已经可能不在人世了,但他肯正视她,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她不贪心,一点一点来。
临淮温和地顺着沧涴柔顺的发,眼底第一次真真正正柔和了下来。
……
送走临淮,沧涴在半开半合的窗棂侧站了须臾,直到看见临渊挡住了临淮,方折身回床榻上睡觉。
临渊方才起了疑,却没当场拆穿她,是给她尊重。他会等在寝殿外,她并不感到奇怪,甚至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