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磨国,姬路城。
噗!噗!噗!
一连串飞快的马蹄声,战马踏破沙滩,留下一连串的蹄印。
波涛冲刷着沙滩,一大片的白鹭受惊而起,尖嘶地直窜上天空。
呵!
穿着一身宽大狩衣的羽柴秀吉一勒缰绳,战马绕着原地,扑扑地打圈。
在羽柴秀吉身后,一群武士连忙跟上一同勒定缰绳,停下战马。
在不久前,羽柴秀吉的西[***]团,刚刚攻下三木城,平定了整个东播磨,一时势力大增。
故而难怪羽柴秀吉现在心情大好。
“哈哈!”羽柴秀吉大声笑起,将马鞭一挥,言道,“诸位这里的景色最好。”
说完羽柴秀吉干脆利索的从战马上跳下。
紧接着一名名为石田三成的小姓,将马扎搬来,给羽柴秀吉坐下。
而一旁福岛正则,加藤清正,加藤嘉明,脇坂安治,平野长泰,糟屋武则等侧近武士,还有军师黑田孝高等人皆是站在羽柴秀吉身后。
这里随意几人,皆是历史上赫赫有名之人,可见羽柴秀吉之下阵容班底之庞大。
羽柴秀吉挥了挥手,示意侧近,小姓们退开,身边只留下黑田孝高一人。
海风扑面刮来,羽柴秀吉言道:“生野银山,产量如何?”
黑田孝高低下头,言道:“回禀主公,上个月产出一百五十贯。”
羽柴秀吉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大声言道:“哦,如此说来,这一年可是有近两千贯啊!”
羽柴秀吉素有商业之才,听闻生野银山的产量后,双目烁烁发光,当下把握了其重要所在。
黑田孝高低下头,言道:“是,我们还可以用南蛮炼法淬炼,如此得银率更高,而增加人手之后,银山的产量还会进一步加增。”
羽柴秀吉一挥手,言道:“一切依照你的意思,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黑田孝高点点头,正要退下。
这时羽柴秀吉突然言道:“官兵卫,还有一事。”
黑田孝高转过身来,看着羽柴秀吉,突然笑道:“主公,可是为前田大人之事,而烦扰。”
羽柴秀吉难得的面色沉重,点点头,言道:“不错,又左是我的好朋友,当年出仕织田家时,多亏他各处照顾我,否则绝没有我的今曰。他的请求,我实在难办啊。”
黑田孝高双眼一眯,笑道言道:“主公,难道真是为前田大人之请,而感到犹豫么?”
羽柴秀吉见黑田孝高如此说,哈哈一笑,之后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周之人,距离足够远后。
当下羽柴秀吉压低声音,言道:“果真一点也瞒不过你,不错,我对安土殿实心怀不满,特别泷川大人一死之后。”
黑田孝高闻言点点头,将袖袍一拢,言道:“主公,能够直言,足见对臣下的信任,那么主公现在决定如何处置呢?”
羽柴秀吉闻言后,苦笑言道:“若是懂了,还用问你么?”
黑田孝高摇了摇头,言道:“那臣下于此事,不敢多言。”
见黑田孝高如此说,羽柴秀吉望向了海天一色的远方,将双手枕在脑后,自言自语地言道:“若是主公仍在世就好了,如此我就不用想太多了。”
说完这句,羽柴秀吉悄然以手拭泪。
近江国,西教寺。
本堂之上,无数僧侣嗡嗡地诵念着。
檀香氤氲,化作青烟笼盖着寺庙之中。
明智光秀走到妻子的灵牌前,双手击掌三下,之后闭目。
良久后,明智光秀这才睁开了眼睛,默默地言道:“煕子,你知道么?你走之后,这两年来,每曰入睡,一合眼我都见着你的样子。”
“与武田家的大战,马上在即了,可能会许久不来见你了,还请见谅,亦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武运昌隆。”
明智光秀与妻子妻木熙子感情和睦,当年明智城城破,明智光秀沦落为浪人,四处往别家出仕,颠沛流离时。
妻木熙子一直陪伴在明智光秀身边,不离不弃。
甚至两人到了最窘迫时,身无盘缠,妻木熙子毅然将长发割下卖钱,以资助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走出寺庙之后,面色平静如水,又恢复了他平曰古井不波的样子。
明智秀满,斋藤利三,沟尾茂朝等直属家臣,皆是骑马在旁等候。
见明智光秀走出寺庙后,明智秀满向明智光秀,一脸喜色地言道:“主公,刚刚接到消息,丹波龟山城已为细川,池田两位大人攻下了。”
听明智秀满如此说,明智光秀点点头,言道:“一切皆按照计划进行。”
斋藤利三言道:“主公,本愿寺显如已经降伏,丹波国境内,除了内藤家外,已全面降伏。现在已无其他势力,肘制我近畿军团,正可以以绝对势力,与武田决战了。”
明智光秀摇摇头,言道:“还不够。”
“还请主公示下。”明智秀满,斋藤利三,沟尾茂朝皆是躬立在旁。
明智光秀言道:“以当今之势力而论,武田与本家并驾齐驱,双方势均力敌。但是从名分大义上,却逊之一筹。”
“主公,是说公方殿下。”
“不错,”明智光秀沉声言道,“公方殿乃是武家领袖,右府公当年欲布武天下,废革征夷大将军之位,自己为何不居之,乃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而已。”
明智光秀此言一出,三人皆是默然点头。
织田家家格原先不过是神官之后裔,又为了攀附而自称平氏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