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中国,岩濑凑。
岩濑凑是着名三凑七町之一。
在整个北陆道中,自西而东的航路中,有加贺国的本吉凑,能登国的轮岛凑,越中国的岩濑凑,还有越后国的今町凑,又名直江津。
李晓自攻下越中,占领岩濑凑,开放与葡萄牙人的贸易,允许葡萄牙人在在此定居,布教。
岩濑凑已是焕然一新的局面。
伴随着太阳喷吐薄雾,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的景色。
海港的防波堤内,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
不少船上人头绑着白布带子,穿着一身短挎,已在船上生火,炊烟袅袅升起,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
而在一旁的船问屋里,不少早起的饭盛女,正在对着水岸梳妆打扮。
港边不时有船上水夫出外行船,送别一夜之欢的恩客,两人情深意切的场景。
在岩濑凑渐渐热闹时,一艘千石级以上的安宅船犁开浪花,驶入岩濑凑之中。
一旁的小渔船少有看到这样的大船入港,顿时都赶快划桨离开,生怕被这庞大大物给冲撞到。
这艘安宅船船头之上,并首站立着两人,皆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海港之中。
这二人都是二三十岁左右,面色黝黑,身体结识,显然都是跑惯海上之人。
表面看起来,他们与一般水手不同,但是两人彼此交谈的口音,却并非是曰本话,而是明国闽南泉州府一带的地方话。
不错,这二人正是来自明国。
两人并非是普通船夫,交谈言语之中,显然看出是读过几年书的。
“李兄弟,看来这倭国北方一个小港,颇有几分气象,还算有些人丁。”
那名为称作李兄弟的人,年纪略微小一些,大约二十出头,不过同他说话的人,虽年纪大些,但言语间却颇为客气。
那被称李兄弟的人,淡淡一笑,言道:“这是自然,我自小和家父一起在倭国的平户住过三年,后家父追随五峰船主,往来于平户,江浙一带。嘉靖三十八年,五峰船主被朝廷招安软禁杭州,被狗官胡忠宪给杀了。自此之后众弟兄们失去了主心骨,只好各自谋生,家父也自立门户。所以这些年来,在倭国东奔西走,久见这一地风土人情。”
“这倭国虽小,土地贫瘠,但却是盛产金银之物的地方,而这北陆一地,以往我从未来过,这次若能替家父,在此打通关节,在生意做到这里,亦不失为一件大大有利之事。”
另一人听了哈哈一笑,言道:“李兄弟,果然是有见识之人,可是听说北陆之倭人,不比关西,平户一带开通,若是要贸易往来,必定要打通当地官府的关节,这点却有些麻烦。虽然李兄弟,通晓当地之言语,但是这事还是需有一个,能在倭国当地官府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牵路来得方便。”
“可是我见李兄弟一路来此,却没有任何准备,不知是何原因?”
这叫李兄弟的哈哈一笑,言道:“王兄,恕小弟之前一直卖着关子,这事是早该与你说了。这要打通北陆倭国当地官府,实际在我眼底一点也并非难事。”
“哦,李兄弟难道有熟人?”
对方微微笑着并摇了摇头。
此人更加讶然言道:“没有熟人,贸然前去,恐怕会被对方以歼诈之徒抓起。”
这名李兄弟哈哈大笑,言道:“王兄过虑了,此根本不会发生。”
“那我就不知了,李兄弟还是实言了吧。”
对方点了点头,言道:“很简单,我并非认识任何人,只是此地官府的大人,却是我们明人。”
“我们明人在曰本出仕?”
此人当下呆立在船头。
李兄弟点了点头,言道:“正是,初听之时,我亦如你一般反应,但此事是千真万确,家父已确认无疑,并且倭国之人多半亦是知晓。听说此人姓李名晓,原本是乃是福建都司福宁卫,一名百户,出海作战时遭遇海难,恰巧流落在此地,却不想出仕倭国。”
那姓王之人听了一番李晓之简历后,啧啧称奇,言道:“此人之经历堪比市井茶楼里唐三藏西游各国,更加传奇了。不过此人眼下在倭国之中具体是何地位?”
这李姓之人犹豫了一阵,言道:“具体我也不知,但在平户听闻,要来此地布教的佛朗机人说,这李晓大人,所辖之地有百里之大,麾下将兵上万,至于眼前这港口亦是为他所有。并且我秘密打探之消息,佛朗机人与他有贸易上往来,并且主要是金银。”
王姓之人点了点头,言道:“原来如此,那是值得一看,就是做不出生意亦无妨,他乡亦可以遇故知,此乃人生之喜。不过此人当地是否明人,在下至今乃不敢确信。”
李姓之人笑道:“其实我已派人事先与他见面,约好在此地见面了,应该是一个明人不错。”
说到这里,两人的安宅船缓缓驶入港口中。
这时早有一艘小早船来接引,上面站着十几名水夫,其中一名正统武士打扮,向他们言道:“两位可是平户来的客人?”
李姓男子点了点头用曰语,言道:“正是。”
对方随即毕恭毕敬地言道:“在下增田长盛,乃此港町之町奉行,主公,早已命在下在此等候两位,请两位随船入港。”
“有劳!”
李姓男子拱了拱手言道。
随即安宅船在指引之下入港,那名王姓男子问道:“你刚才同倭人说了什么?”
对方想了下,回答言道:“这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