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急着赶稿,时间过得飞快,偶尔走向阳台,看到他的阳台灯光通亮。
说起来,我还欠他一顿饭,哪天碰到,请了就是。
无暇他想,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和相熟的驴友一起去爬山。
作为自由作家,我深知,劳逸结合的重要性,我加了一个驴友群,参加过几次他们的活动,感觉还可以,近几日感到手脚僵硬,腰酸背痛,是该出外活动一下筋骨了。
联系好了驴友,背上行装,坐了大巴,进了山。
五六个人,有男有女,不问工作,不问学历,互通姓名,便要一路征程。
迎着朝霞起,顶着月色眠,日行夜宿,忘记尘世的烦忧,心向山水,澄澈灵魂。
五日后,回程,带着一身风尘。
灰头土脸的我,出现在了小区门口,门卫小哥愣是没有认出我是谁。
平常有时还打声招呼,这次竟然问……你找谁?
我找你大爷。
正在我怒不可遏之时,背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哟,回来了?”
转身回头看,正是久违的左邻帅哥,齐展,他手插口袋,优哉优哉的走过来。
此时夕阳西斜,晚霞满天,太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脸上,那金色的光彩映照的他像是从油画中走来。
我的情绪还不稳定,眼。
那门卫小哥此时已经认出了我,笑着挥手放行,我还不依不饶的瞪他。
身后齐展笑道:“不就是脸晒黑了,没穿高跟鞋,人也矮了,灰头土脸的变样了么,没事儿,他们不认你,我认,跟我走。”
我笑:“你才变矮了!”
他便站住,眯着眼端详我一番,煞有介事的说:“起码矮了五公分。”
这是嘲笑我平常穿的鞋跟高么。
没心思理他,我一身疲惫,只想着赶快回家,洗澡,睡大觉。
我紧了紧鼓鼓囊囊的双肩背,大步流星,呼呼风声疾走。
他紧跟几步:“急着去干嘛?”
“你说呢!”我微微侧首,余光看着他,“赶快变回原来的样子呀。”
他呵呵笑,走了几步,问:“这几天去哪儿了,我敲了两次你家的门,都没人。”
“我进山了,……有人才怪!”
“那不一定吧,你不是还有个妹妹么。”
他说的认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成心。
我“噗嗤”笑了,回头看着他:“你应该半夜去敲,说不准出来个鬼妹。”
“然后把我吃了?”他语气戏谑,紧跟着我上电梯。
我去,这天没法聊。
进了电梯,我只管站着,也忘了按楼层,他按了一下十八。
“被打入到十八层地狱了。”我促狭的一句。
他笑。
我看看他,问:“你这是刚下班?”
他摇头说:“今天星期六,不上班,我这不是一个人无聊吗,出来瞎转,看见你来了,终于碰到个熟人了。”
这人还真是无聊,不过想想也是,他恐怕也就我这一个熟人了,不过我何尝不是呢。
一时沉默,都陷入了自己的遐思。
“叮”十八层地狱到了。
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急着就往家里奔。
“喂!”他叫住我,“一会儿一起吃饭?”
我回头看他一眼,想也不想:“我需要很长时间收拾,你等不了,改天吧。”
他看着我,那目光在我身后犹疑了很长时间,在我将要迈进家门的最后一刻,说:“我等你。”
不管了,什么也顾不了了,我放下行囊,急不可耐的要冲去一身的疲惫。
洗头,洗澡,擦干,穿着浴袍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把我从久违的安逸中惊醒。
懵懵懂懂睁开眼,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谁呀?”我十分的不耐烦。
“是我!”齐展那清亮的声音传来。
我忽然想起他说要等我一起吃饭,看看窗外,夜色浓深,再看时间,时候不早了。
肚子里空空如也,是该填满了,我急速冲到门前,喊道:“等我十五分钟。”
急着换衣服,白色素纱连衣裙,蕾丝滚边,白色高跟漆面鞋,戴了一条锁骨白金钻坠小链子,稍施粉黛,黯哑色口红,还没有干的栗色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整个调子是不张扬,素净淡雅。
走的是淑女路线。
拿着白色折叠软包,我出了门,他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叼着烟卷,来回踱步,见我过来,掐灭了烟。
“让你久等了。”我很有礼貌的说。
时间已经快到八点了,虽然初夏的天色越来越长,但是现在,天早已经黑了,如果平常,到了此时我就不再出门了,一门心思赶稿交稿呢。
所幸为了这次旅行我存足了稿,今晚还可以再偷一回懒。
他微微一笑,盯了我一眼,似乎又不好意思久看,匆匆移开目光,说:“走吧。”
他穿的休闲,淡蓝色的短袖上衣,材质一看就是非常昂贵的那种,浅色的裤子,黑色皮鞋,整个线条非常流畅,颜色搭配的也非常到位。
应该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发型一丝不苟,微微蓬松,衬托的他的面庞更显精致柔和。
淡淡的烟草味和幽幽的暗香,在电梯密闭的空间尤其的醒目。
开始都没有说话,我是的确有些累了,还没从倦怠中完全出来。
“这回谁请客?”他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当然我来!”我举了举手中的白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