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楚天谣,明显能见到他脸上的神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眉毛一抬,像是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楚天谣颇以为然地点点头,目光诚挚地说道:“说得对啊,二师兄。”
老头没读过《西游记》,自然不懂其中奥妙,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楚天谣的怪言怪语他早已习以为常了,他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吧,而且这地方你们也呆不久了,玉皇令之下,哪能避得开?”
楚天谣突然问道:“老头儿,按理说,那玉皇令就是你的了?”
老头又从碗里夹起一块鱼肉,边吃着头也不抬说道:“我一个老头子,要那劳什子作甚?赶明儿你蒙个脸,自己凑上去交代一声,我就是你们要找那小子,然后把面罩一掀,这玉皇令不就到手了?”
“凑哪儿去交代?”
“到了江陵城就知道了,那画像张贴在正门口呢,下面地址啥的都有,只管去寻就是了,只不过千万记住一点,别让人瞧见了,不然什么时候被绑了肉票都不知道。现在你这张脸啊,整个江湖不认识的还真没多少。”
楚天谣道:“感情我还成了什么狗屁名人?”
“就一人名,还名人。”老头撇了撇嘴,而后又自顾自地吃着鱼肉,就这一会儿,锅里的鱼肉已经少了大半,大多都进了老头肚肠。
“欸老头你也看白云黑土啊?”
“又说胡话了。”老头已经习惯了这小子被雷劈了之后偶尔蹦出来的胡言乱语,根本不在乎,低头使劲吃鱼。
楚天谣突然问道:“我一直有个问题,老头儿,你那双泥腿怎么回事?永远洗不干净?”
“啪”地一声,一只泥脚霸气地抬到木桌上,震得碗中鱼汤抖了两抖,一手指道:“嘿!这双泥腿可大有讲究,待老头我细细道来”
“讲个泥巴的究!赶快拿下去!”楚天谣一声当头怒喝,不待老头细细道来。
“行了,甭管你这泥腿子了,喝酒!”说着楚天谣嚷嚷道,看这模样老头又要插科打诨一番,既然他不愿自承武林高手,自然泥腿之事也不会透露。
小妮子在一旁轻声提醒道:“没酒了,上次就已经喝光了。”
“他娘的”楚天谣骂道。
“欸~楚小子,你瞧这是什么!”老头嘴角一勾,从怀中摸出一个酒葫芦来,拎在手里晃了晃,“上好的‘新丰酒’,虽说比不得长安城里的正宗,但这也是老夫走遍了江陵城才打到的一壶好酒,足足三钱银子呢!”
楚天谣大喜,至于是什么新风酒旧风酒,他可管不得这许多,对于楚天谣来说,有酒就行,喝惯了劣酒,不讲究这些,拔开酒塞就往碗里倒。
“啧”刚一入口,楚天谣便觉得和以往喝过的劣酒不大一样,味道好不好先不说,这股子绵密劲儿,有点受不住。
“嘿,别看就一壶,也够我们俩喝的了。”老头也凑着酒葫芦抿了一小口,这酒可不比先前那劣酒,可得好好细品。
夹一块鲜鱼肉送到嘴里,再细细抿一口,口舌大抵沾些酒味,而后由那软绵的酒劲包裹着细滑的鱼肉,吞落肚中,别提多有滋味。
鲜嫩的天目鲤,由长安亲手烹煮,配上新打回来的新丰酒,三人聚于湖边木屋,围坐在木桌之前,屋外寒风大雪,锅中蒸汽氤氲,不时听得屋外风声倏忽。鱼汤下肚之后,抿一口美酒,一缕热线窜喉,满嘴鱼肉酒香,啧啧,这可是神仙日子!
寒冬腊月,围桌饮酒喝鱼汤,楚天谣趁着五六分醉意,蒸汽缭绕中与老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酒足酣畅之余,不觉昏昏欲睡。
冬至有鱼,有酒,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