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将陈寿源死命抓住,凭他拳打脚踢也不松手,方姨太太更是自身难保,被陈莫渝两口子揍得鼻青脸肿,唯有陈娴雅站在一旁仰头漠然地看着天空,不喊不叫也不帮忙。
月桂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震得大家都回头看她,只见她身下流出的鲜血已经将她与琉翠都染成了血人,邵氏见目的已经达到,再也坚持不住,便双手一松,软软地倒向地上,陈寿源见到自己的儿子再次没了,则双眼一翻,喷出一大口老血,仰面倒了下去。
陈寿源的贴身小厮们大呼小叫着冲上来扶起主子,周显家的也上前将邵氏拉起来,陈娴雅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正荣堂与文华居的丫鬟婆子马上停下一边倒的殴打,退到一边,留下一地呻吟着的奴才。
陈莫渝回头接收到陈娴递来的眼色,也就势晕倒,袁氏不知这是邵氏几个约好的,只要月桂的胎一掉,陈莫渝便装晕。袁氏一见陈莫渝倒下,从前那些柔情蜜意突然涌上心上,袁氏心痛不已,转头看到还地上挣扎的方姨太太,竟然捡起地上的尖刀便朝方姨太太那迷倒陈家两代男主子的脸狠狠地划了下去,方姨太太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子。
“紫莺,开门让王福生等人进府!”陈娴雅赶紧冲吓呆了的紫莺叫道。
住在府外的管事与帐房们涌了进来,看着这一地的惨烈,也吓得不知所措,陈娴雅有条不紊地吩咐起来,“王大总管,老爷与大爷同时晕倒,速派人去请两名嘴巴紧一些的郎中,方姨太太与月桂对老爷不敬,先将她们押进香芜院,等父亲醒来再发落,再将地上这些打架的奴才们关到荣正堂的后院去,有受伤严重的也请郎中来治疗。”
王福生早已从陈娴雅干脆利落地从她老婆手上将大厨房的管事权抢去一事中见识过陈府大小姐的厉害,自然不敢敷衍怠慢,立即便遵照陈娴雅的吩咐,驱使没有受伤的下人们行动起来。陈娴雅扶着邵氏,带着受了轻伤的周显家的与琉翠,让人抬着昏迷的陈寿源父子回了荣正堂。
陈寿源很快便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口不能言,左边身子也不能动。黄老太医亲自来诊过后,宣布陈寿源中风偏瘫。陈莫渝自然没什么大碍,却继续躺床上装病,毕竟殴打父亲的小妾说出去也是不太好听的,更承担不起将老父气病的责任,只希望同情弱者的世人,多少对一个病人嘴下留些情。
月桂小产,陈寿源生子梦破灭,以致于气倒瘫痪,方姨太太脸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就算得到了医治,毁容亦是注定的了,柳妈妈在所有奴婢中是受伤最重的,被扔进荣正堂后院不久便一命呜呼。
邵氏的精神却极好,顶着两只淤青红肿的眼睛,迅速地将月桂及香芜院的奴才远远发卖,而只给了简单包扎的方映玉被禁闭在香芜院,由邵氏的心腹婆子守着,单等着过段日子风声平息了些,便宣布陈府的方姨太太病亡,好给她还在官场的娘家一个体面的交待。
终于搬掉悬在头顶的利剑的陈莫渝与袁氏居然患难见真情,二人仿佛又回到新婚燕尔之时,文华居内春意融融。袁氏又主动将自己的陪嫁丫鬟冬雪给陈莫渝开了脸,做了陈莫渝屋里唯一的通房,至于方映玉,早被陈莫渝扔到脑后去了。
邵氏守在陈寿源的病床前,亲自侍疾,除了心腹婆子谁也不许靠近。陈寿源虽不能说话,嘴里只能发出凶残的“唔唔”声,右手还能动,一见到邵氏便愤恨难忍,又抓又挠,想将邵氏抓到自己身边拆骨剥皮。
每到这时,邵氏便带着嘲讽的笑容搬了椅子远远地坐着,旁边放着吃食与药碗,等陈寿源饿得没力气抬手时,才亲手给他喂食。如是几次,陈寿源学乖了,待吃饱了有力气再突然发难,却忘记了一个偏瘫病人那点力气根本无法撼动邵氏与其健壮如牛的心腹婆子,因此陈寿源很难伤到邵氏分毫,邵氏却对给陈寿源喂食与灌药乐此不疲。
陈寿源若不吃邵氏喂的饭便得饿肚子,不喝邵氏熬的药,他的病便再也没有机会好转,陈寿源恨得牙痒,偏又无可奈何,谁叫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呢?
邵氏成功地用这种方式报复与恶心着陈寿源,多年积攒下来的怨恨与痛苦终于找到发泄之处,邵氏身心舒畅之极。陈娴雅的心情更是痛快无比,让这对黑心的狗男女互相折磨至死,还真比一刀杀了他们更解气。更重要的是这一切仅仅是陈娴雅复仇的第一步,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他们。
陈寿源的病情不见好转,陈府的管家大权自然全部落到邵氏手中。王福生来探过陈寿源几回后,心知这位男主子是不可能复原了,自然将心思全放到了邵氏身上,纵然陈家将来再没有人能做官,可从盛家得来的银子却是实打实的,对混到他这种地位的奴才来说,有机会捞银子才是最实在的。
可邵氏的心思又在如何折磨控制陈寿源这件大事上,便在每日清晨管事们回事时将陈娴雅也叫来旁听,小事情还叫她拿主意。
陈娴雅自然万分乐意,几天功夫便将陈家的底摸了个清清楚楚。
一日,王福生回了事打算告退,却被陈娴雅叫住。
“父亲这几日病重,吃了好几根二百年的老参,五百年的紫灵芝,都是从母亲的陪嫁铺子顺和堂拿来的,约合五千两银子,王管事今日且将这五千两银子送来,以后隔日便从帐上送一千两银子过来,做为父亲的补药钱,还要麻烦王管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