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表姐,你了解徐景森这个人吗?”陈娴雅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道。
“有什么好了解的?难道他不是徐府的三少爷?邵家与徐家门第也算相当,父亲母亲没有理由不答应他们家的提亲。”
“七表姐,你确定徐家会来提亲?”
邵宁瑜一愣,显然没想过这种可能,陈娴雅接着道:“没有那家公公婆婆会喜欢媳妇在订亲之前便与自己的儿子勾搭在一起,哪怕确实是自己儿子的错。难道七表姐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针对邵家的阴谋么?”
邵宁瑜的脸色白了一下,“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别在这里教训我!邵徐两家同朝为官,井水不犯河水,他们算计我们家做什么!”
陈娴雅冷笑,突然转头对地上的桂妈妈说道:“桂妈妈一直是七表姐的乳娘?妈妈得月钱多少?一年得打赏多少?夫家是做什么的?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陈娴雅突然问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桂妈妈的头上则有汗珠泌出,“奴婢月钱一两银子,蒙老爷夫人,还有七小姐的恩典,一年也有十来两银子的打赏。奴婢是从北边逃难来的,到了京城后夫君与半岁的儿子一同病饿而死,这才卖身入府做了七小姐的乳娘,直到如今。”
“这样说来桂妈妈不但家无恒产,在京城也算无亲无故了?”
“是!”桂妈妈用袖子擦去脑门上的汗,心中越来越慌张,一不小心便将手上的八宝镯子露了出来。
“桂妈妈可否将你手上的八宝镯子给我们大家一观?”桂妈妈赶紧捂住袖子,老脸雪白。
邵宁瑜却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又不姓邵,我们家的事与你无关。最好立刻回你的清风斋去!”
“七表姐说差了,如今我们母女依靠几位舅舅过活,邵府的兴衷存亡也与我们息息相关!各位表姐请细想一下。大舅舅是都察院御史,监管百官大小事。若是家中女儿不守妇道,闻出丑闻来,大舅舅还有脸在都察院立足么?”
长房三女变色,邵宁静更是怒目圆睁,“恐怕不止大伯父丢官那么简单,连我父亲也会受到牵连,七姐姐不要随便打断娴雅的话!”又对桂妈妈吼道:“难道是见不得人的,为何不能给我们看?”
桂妈妈只得将那只镯子呈给离她最近的陈娴雅。陈娴雅仔细看了看又将镯子交给邵宁筌。
“五姐姐见多识广,可知这镯子值多少钱?”
“这八宝镯子是京城老字号德昌银楼所出,没有个三百两银子是买不到的,宁瑜,这是你赏她的?”
邵宁瑜咬了咬唇,显得有些茫然,桂妈妈却慌了神,上前抱着邵宁瑜的双腿哭道:“七小姐饶命,这镯子是徐三少爷赏给奴婢的,奴婢怕七小姐责罚。没敢和七小姐说!”
没等邵宁瑜做出反应,陈娴雅顺手将身后桌上的空茶怀扔了出去,那突兀的巨大声响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又引到她身上。“你撒谎,那镯子是徐惠珊给你的!”
筌妙大惊失色,二人几乎同时出声,“何以见得?”
“两位表姐没看到镯子的内圈刻着一个‘珊’字?”陈娴雅挑眉道。
邵宁筌,邵宁妙赶紧再次拿起那镯子仔细察看,邵宁瑜却如同被蝎子叮了一口,一把推开桂妈妈,“徐惠珊为何会赏镯子给你?”
桂妈妈倒在地上,又挣扎着起来磕头。“奴婢去白马寺时遇到的徐三小姐,她说她一直仰慕七小姐的才情。想与七小姐以诗会友,便让奴婢将她写的诗夹在佛经里务必让七小姐看到!”
“七表姐看到那诗后。你没有说是徐惠珊写的?”陈娴雅追问。
桂妈妈汗出如浆,只得不停地磕头,邵宁瑜面色铁青,目光迷乱,掐住桂妈妈的脖子尖叫道:“你不是说那佛经里的佛笺是森郎写的么?你竟敢骗我!”
邵宁瑜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儿,她那点力气如何伤得了桂妈妈,桂妈妈继续喊道:“奴婢听说老爷夫人不想让七小姐出嫁,心里替七小姐不值,所以……。”
桂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却见邵宁瑜面皮青紫,一手紧紧捂住胸口,抽搐着向一旁倒去!
邵宁筌吓得手足无措,上前一把抱住邵宁瑜,尖叫声响彻院子内外,“来人,快来人啊,快去禀告夫人,说七妹妹又犯病了!”
陈娴雅也不知是如何回到清风斋的,脑子里一直出现方才那混乱的一幕。
原来邵宁瑜有胎里带来的心疾,早在五岁时便被太医判定活不过二十岁,更不宜成婚生子。这可真是一波三折,比戏文上还精彩。
崔氏生了一个这样的女儿,也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竟然将这消息完全隐瞒了下来,除了她与邵行正,便只有她生的这几个子女和乳娘桂妈妈知道此事,连邵行仁等嫡亲叔父都不知情。
这十三年来,邵宁瑜除了很重要的场合才会被允许出现,其余的时候都被关在榴红院中,哪里都不能去,也正是如此严密的保护,邵宁瑜很少犯病,因此十岁之后也渐渐被允许在府中活动,在可靠之人的陪同下偶尔也能出府门一回两回。
令邵府中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这样一个重重保护下的金丝鸟,竟然也有被人盯上的时候。
因为那病,邵宁瑜从小问佛,常去白马寺拜见那里的主持。那徐景森与徐景宏是双胞胎兄弟,因从小体弱多病,拜在白马寺主持门下做了挂名俗家弟子,偶然的窥见了柔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