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君接到陆倾凡的电话时,正好刚到朱凯家,朱家的老头儿对她很是喜欢,毕竟是老战友的女儿,而且从小看着在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算是对这姑娘都了解得很,所以自然是多了很多喜爱,说起来对喻文君的态度,比对自己那儿子的态度要好上很多。
就连朱凯的母亲,都觉得自家老头儿,的确是很喜欢这个准儿媳妇的,这都已经开始大半夜会爬起来和自己商量说老太婆咱们去老喻家提亲得下多少聘才合适,少了会不会不好看?得让儿子风风光光把文君娶回来才行啊。
而且朱大校爱下象棋,而文君从小算是跟着爸爸耳濡目染,别的不说好,这象棋倒是玩得很溜的,好几次都把朱家老头将了军,所以知道文君要过来,一早就将棋盘给摆好了巴巴地等着,文君刚一进门,他就招呼着,“文君,快过来陪伯伯下棋。”
文君点了点头笑着应了,刚准备走过去,就听到自己电话响了,屏幕上跳着陆倾凡的名字,她稍稍愣了一下,想着陆倾凡打电话给自己?没理由啊。
于是马上和朱大校说了一句之后,也就朝着客厅的阳台走了过去,然后接通了电话,才刚刚喂了一声,就听到那头陆倾凡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焦急和紧张。
“文君,我找不到她了,她在你那里吗?她是不是在你那里?”
陆倾凡这样急切地问了一句,他坐立不安地在家里的客厅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回来没有看到她的踪影,电话又打不通,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只是看着衣柜里头已经消失了的几件她的大衣和换洗衣物,陆倾凡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女人,在这件事情上是真的不打算和自己妥协任何了。
她……这是离家出走了吗?
只是,她还能去哪里?陆倾凡除了喻文君,基本想不到第二个人,自然下意识的第一个电话就拨给了喻文君,只是听到喻文君在那头有些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儿了?什么个情况你和我说说?”
显然喻文君也是一头雾水的,并且陆倾凡还隐约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是朱凯父亲的声音,正在招呼着文君赶紧过去下棋。
陆倾凡知道,恐怕她并没有和喻文君在一起,只是眼下的他却没有功夫去和喻文君解释太多,只说道,“你能联系到她的话,帮我联系一下吧,我找不到她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喻文君听了这话之后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这老友的性格的,不是什么会胡乱冲动的人,“你做什么了?她为什么会忽然不见?”
陆倾凡原本不打算和喻文君说太多,可是思索了片刻,还是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给她听,刚听完,喻文君的眉头就轻轻地皱了起来。
“所以……最终其实你们两个并没有就这件事情进行一次理智的交流,然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然后你就找不到她了?”
喻文君皱眉问了一句,只觉得陆倾凡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能说是做错,原本这事儿就没个对错,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罢了。
他是担心她的身体,而她则是想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总得说起来,季若愚也是不想无法面对自己的心,她是那么善良的人,这一点喻文君早就知道了,如果说,她有一个机会是可以救言辰的,而她却就这么袖手旁观了的话,那么恐怕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当初的袖手旁观,而导致了言辰的死亡吧。
因为她原本就是那样的女人,而且,她也不知道会忽然冒出来一个宣卿然解了燃眉之急啊,这个,总是不在她的计量范围内的。
“她这次,恐怕是真的生气了吧。”陆倾凡在那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听着这头喻文君的沉默。
喻文君是沉默了片刻的,眉头依旧是紧紧皱着的,然后就对着陆倾凡说了一句,“她在这件事情上,似乎没有什么天理难容的大错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陆倾凡没来得及回一句,就听到喻文君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她本来性子就是温软哥,并且她也知道因为自己母亲,她们究竟亏欠了言辰多少,她想要救言辰,也是迫于无奈的,你问都没有问她,你就知道她是一头热?你就知道,她心里就没有挣扎过没有难过过?你就知道她做了这个明明知道你会反对,甚至会生气的决定,她自己心里头就没有难受到心如刀割么?”
陆倾凡只是沉默,他沉默的原因是因为,喻文君的话让他想了起来,似乎的确是这样的,在后来,自己似乎连沟通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就已经一头扎进了难以排解的愤怒之中,盲目而又不理智的。
“陆倾凡,她是你妻子,你应该比谁都了解她。如果说,宣卿然都已经自愿捐赠了,若愚她还是不管不顾一味逞能地坚持要自己捐赠,我觉得这样你才应该生气,但是她没有,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打算捐赠,无非是因为已经没有办法了,言辰快死了,她走投无路了才那么做的。”喻文君自己可能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像现在这样,给陆倾凡上课?这简直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事情,所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是有的话,该说的还是得说的。
“她躺了两次手术台,她心里有多恐惧手术台,多排斥医院,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你觉得,她会愿意再躺上去一次么?”
听了喻文君这话,陆倾凡终于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没